她一眼,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一个单身男人在家,卫生状况可想而知。颜俏挽起袖子, 找出抹布开始打扫卫生。
地上不小心掉的烟灰被扫进垃圾桶,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全部丢进洗衣机。
床边立着一把吉他,早已积了一层厚厚的灰。颜俏慢慢把它挪出来,垂眸瞧了几秒,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擦干净。
颜宇华年轻的时候做过乐队的吉他手兼创作,后来为了唐雅宁放弃乐队改行做了买卖。因为做音乐不出名根本赚不到钱,而唐雅宁又不是个甘心过清贫日子的人。
颜俏记得小时候,颜宇华经常弹吉他逗她开心,还会专门写一些儿歌给她。后来唐雅宁受不了这种日子,扔下他们嫁到宋家,从此再没联系。颜宇华也再没碰过这把吉他。
“吃饭了。”颜宇华推门进来,看见颜俏手里的东西,眼眸微微一动。随即转身出去了,“都是垃圾了,还擦什么。一会拿下去扔了吧。”
虽然只有两个人,菜色依旧丰盛。
颜俏给颜宇华倒上半杯白酒,颜宇华眉毛笑得都弯了。她不能喝,就开了一瓶果汁。
电视里正在直播元旦晚会,到处洋溢着热闹的气息。颜宇华将红烧大虾挪到颜俏面前,不经意提了一句:“我前几天接到你姑姑的电话,她说你不给她生活费。”
颜俏筷子一顿,微微蹙眉,“我没有养她的义务。而且她之前赌博欠的债都是我还的。”
她姑姑打电话时只是诉苦,说颜俏不顾亲情之类的。这些提都没提。颜宇华有些诧异,张了张嘴,几秒后把话咽了下去。
颜晓曼不要脸,他可丢不起那个老脸。
之后两人偶尔说一说菜的味道,碰了两次杯。颜宇华杯中的酒已经见底,他还要倒,颜俏夺下酒瓶,给他倒了一个杯底。
“爸。”她拧紧瓶盖,淡淡看了颜宇华一眼,“你之前是不是去找过唐雅宁?”
颜宇华闻言抬头,似有些意外颜俏会知道这件事。他一时间没说话,片刻脸色沉了沉,仰头喝下一大口酒:“这么多年她对你不闻不问,我去找她要那些本来就应该属于你的东西。”
那天唐雅宁的原话是颜宇华威胁了她。这样看来,可能不是假话。
颜俏眨了眨眼,试探着问:“你跟她说了什么?”
“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
颜宇华情绪有些激动。这些年,这个家里鲜少会提起唐雅宁的名字。因为颜宇华每次听见都会发脾气。
刚刚开年,颜俏不想因为这种事情闹得不愉快,便不再问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她朝颜宇华笑了笑,一脸轻松,“尤其是钱。”
旁人都当她是个小裁缝,成天窝在那间老旧的店铺里。但他们不知道全国那么多家分店都被颜俏管理得井井有条,生意非常好。
颜俏是个低调的小富婆,而颜宇华过得这样简朴,则是不舍得花她辛苦赚来的钱。
这个元旦过的还算愉快。菜没有吃完,颜宇华被限制,酒也没喝多少。
吃过饭,颜宇华看了一会儿电视便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去了。颜俏收拾好碗筷,看完晚会后下楼去扔垃圾。
过节的原因,老城区也好像添了新气象。大部分家里都亮着灯,小区里分外明亮。
颜俏扔完垃圾折身往回走,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楼道灯应声而亮。颜俏看见屏幕上的号码微微一顿,而后若无其事地把电话调成静音。
她上了两个台阶,短信息的震动乍然传来——
你过来或者我上去。
颜俏心中一跳,拿着电话的手下意识收紧。
然而那男人耐性少得可怜。车灯陡亮,笔直地穿进楼洞。颜俏被两束强光刺得眯起了双眼。她挪到一侧,缓了缓顺着光亮望过去,才发现光秃秃的枝桠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雪花悄然而至,在灯光下轻轻舞动。
车窗慢慢下降,露出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沈轻寒坐在车内,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颜俏。
他面部凌厉的线条被光影笼罩,清冷的眼底像海上的浮冰。
对视片刻,车子突然熄了火。颜俏的心随之一颤。
怕他真的过来,她裹紧衣服立刻小跑到车边。
隔着车门,她稳了稳呼吸。
沈轻寒盯着她白里透红的脸看了几秒,薄唇轻启:“上车。”
“我爸在等我。”
“是么?那就一起上去看看。”
沈轻寒作势要下车。颜俏心一横,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
她一张白净的脸带透着淡淡绯红。轻轻抿着唇,清澈的眼睛淡淡望着前方。雪在她头顶融化,变成了晶莹的水珠。
沈轻寒抬手要拂掉她头发上的雪水,颜俏却像吓到一样朝一边躲去。他手一顿,眼色冷了几度。
颜俏摸了一下头顶,讪讪到:“我自己擦。”
车子走出几米,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