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宜那老东西,整日在朝堂上胡说八道,寡人已忍他多时,假以时日,必然要让他闭上那张臭嘴……”
卫衣禀报完事情就不再多言,而是目光微垂,偶尔才会看一眼咒骂不停的陛下,只觉这少年越来越阴邪,年纪轻轻,肚子里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诡谲心思,这对于一位帝王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宁润进来低声禀报道:“陛下,萧大人觐见。”
左凌轩立马站了起来,而后又发觉卫衣还在这里,清咳了一声,故作淡然道:“萧爱卿来了,快让他进来罢。”
“卫卿有事就退下吧。”
“是,臣告退。”卫衣也无意留在这里。
“去吧去吧。”左凌轩背着手,可从后面看去,依旧是个少年人。
萧均宁已经是有名的宠臣,虽然看起来只是个闲散职位,但常伴陛下身边,有什么比这再荣宠的事。
一身官袍却甚是风雅,fēng_liú倜傥,这些世家出来的公子,天然一身的好皮相。
见到卫衣也是不卑不亢,宛如多年熟识的老友,徐徐浮出一抹笑,挑眉拱手道:“卫掌印,也在这里呀。”
“是呀,陛下又召萧大人进宫了。”卫衣同他打了个寒暄,他倒没什么不屑的,毕竟大家都是干一个的,只不过萧均宁的听着比他们风雅许多。
同样看画,他们这等人说好就是溜须拍马,从人家萧大人嘴里出来就是鉴赏品评,卫衣稍许有些无奈,他虽是一介武夫,但这么多年的耳闻目染,也算是能够看得出一二的。
不过,不得不说,萧均宁还是很有才情的,他很少参与重要的政事,到也算不上奸臣了,小皇帝将他引为知己,有时连妃嫔也不见,通宵与萧均宁在御书房谈论画作。
萧均宁笑着道:“可不是,陛下又得了一幅好字画,皇命有召,作为臣子不能不从啊!”
卫衣淡笑了笑,不置可否,他又不是禄公公那见钱眼开的,唯利是图,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得失,怎么可能相信萧均宁的鬼话。
“萧大人请吧,本座就不耽误大人了。”
☆、春日
萧均宁进去后, 卫衣的眉骤然沉了下去, 他不是无知稚童,对当今的陛下也算是看着长大的, 是个什么样的性情还是拿捏的出来,呵,品评字画, 谁信!
过了一会,就见宁润带着宫人从御书房里面出来, 随后轻轻闭合上朱漆殿门, 其余宫人退至一侧, 在门外守候。
宁润吩咐好宫人,转身抬眼看见督主还没离开,走了过来,正好别人都听不到他们说话,低头道:“督主。”
“每次都是如此?”督主一句话问的没头没尾, 但宁润听明白了, 答道:“是的, 每次萧大人来, 陛下都不要人在内殿伺候。”
毕竟有些话,是不宜外传的,而现如今的左凌轩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之人。
卫衣点了点头,垂眸抿唇不语,手指轻轻揉捻着另一边的袖口, 宁润熟悉这动作,督主每次思虑筹谋都会这样。
“你在这里守着吧,再有任何异动遣人来西厂传话。”所谓异动,彼此心知肚明,不过就是皇帝的事情,他们没有人觉得这是大逆不道的,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前程罢了。
“是,督主请放心。”宁润手里的拂尘摆了摆。
繁缕本意今年收一个徒弟,教给三四年就可以出师了,可是挑来捡去没有合心意的,她看着名单摇了摇头,最终一个没收。
栀子年龄比她大一些,也就再留三四年,所以今年就必须要收徒了,她这爆碳性子,必然是要寻个性情相投的。
“你都在这里看了半天了,到底要不要了?”
“算了,我又不用着急,明年再说吧。”繁缕叹了一口气,反手合上了名册。
有点忧愁,本来只想着随便挑一个就好,可临到头的时候,又挑剔起来,总要找个聪明伶俐的,若是收个蠢笨的岂不是自己都要被气死了。
她的一句话 ,就能决定名册上某个女孩子的命运,这象征着一种权利,繁缕不想做烂好人,分明知道资质平庸,还要去给人家希望,再让她看着希望变成绝望,最残酷不过如此了。
“你呀,有什么可挑的,来来,让你看看我的徒弟,薄荷,快来拜见你的繁缕师叔。”
栀子招手,将自己那个叫薄荷的小徒弟过来,薄荷走了过来,身形不高,瘦瘦弱弱的。
听了栀子的话,当即跪在地上,给繁缕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繁缕师叔。”
“哎呦,别听你师父的,这小丫头。”繁缕见她磕头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薄荷是个实诚孩子,站了起来,一看小姑娘白净的额头已经磕出了一片红,看得繁缕怪心疼。
“繁缕,身为师叔,总不能不给见面礼吧。”栀子站在一旁,凑过来拍了拍繁缕的肩头,挤眉弄眼道。
“给给给,突然这么隆重,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繁缕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