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明白,既然同出一族,又何必自相残杀,不是应当一致对外吗?”繁缕蹙了蹙眉,托腮很是不解。
庄采女固然不讨人喜欢,但若说眼中钉,肉中刺,对卢皇后而言,也应当是诞下皇长子的桐妃娘娘,首当其冲吧。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只是医女,而她们是主子了。”卫衣一只手拿着配方看,泯然微笑着道。
他不太通医理,但这上面有些药材的名字,却是再熟悉不过,共有的特点就是能害人。
繁缕闻言轻抿了抿唇角,没有反驳,倘若要她做这些违背天性的事情,那她宁愿做一个宫女。
“大人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有什么阴谋才会做下这事?”
“不错,本座怀疑这之后还会有什么算计。”卫衣坐在软塌上,揽着繁缕低言道。
繁缕在他怀里侧了侧身,大胆猜测道:“会不会只是皇后娘娘与庄采女在家中时的过节,才导致如此。”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阴谋诡计,皇后娘娘也不是那么心有城府的人。
卫衣断然否决道:“不可能,这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就凭那一日他们所目睹的争执,这位卢皇后就不是个心思浅薄的人,况且在卫衣看来,这位皇后娘娘的一举一动都有卢国公府的意思。
卫衣不是善男信女,以至于在揣摩人心的时候,想法也较为阴暗。
繁缕提出的这个想法,对他来说有些可笑,但细细一想,亦不是没有可能。
“不管有没有,是不是,我既然接手而这件事,它就必须有一个本座才满意的真相。”卫衣垂下眼皮,秀致又好看,嗓音沉沉。
繁缕懂得了督主的意思,他其实是怀着某种目的,所谓真相,不过是看对谁有益了。
“我就是觉得很奇怪,为何看起来很简单,又是非分明的事情,到了大人眼中,就如此复杂?”
“因为事实上就是,真相原本就没你看到得那么简单。”卫衣神情很淡漠,手指摩挲过她的脸颊,细长的眉眼,微垂的眼中透出一种莫测的情绪。
“大人,你这样就有些吓人了。”繁缕讪讪一笑,卫衣的指腹温热,从她的脸颊一直到耳后,顺着颈项下来。
他很温柔的说:“你不用怕,这里是西厂,有我在就没人敢动你。”
就是怕你呀!
庄采女中毒事件,在宫里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最后由卫衣查实,乃是有人勾结曾被庄采女欺辱的宫人,谋害于她,故意在药和熏香中做了手脚,还了庄采女的公道。
繁缕听到此事结果后,问过卫衣,说:“督主是拿了无辜之人填的真相?”
“非也,处死的两个宫人的确参与了此事,只不过他们的幕后主使我没有说出来。”卫衣安抚道。
卫衣对她倒是越发上心了,繁缕自言受宠若惊,这可与前些日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要一有空闲了,卫衣就留在她身边。
哪怕两个人都不说话,坐在一间屋子里,自己做自己的事情都行。
明晃晃的日头落下来,繁缕捧着书恹恹的低垂着头,鬓边有发丝落下挡住了眼睛,卫衣看出她其实已经睡着了。
繁缕对他倒是敬着又粘着,很舒服的一种相处方式,卫衣鲜少在外面提起她,没有必要,他们这样的身份只会给繁缕带来更多的麻烦。
繁缕打算给他裁一身棉衣,这冬天卫衣也经常要出宫去,她做得厚实一些,还有靴子,卫衣一向喜欢穿的利落些,骑马什么的都不妨事。
卫衣正在换衣裳,背对着她,但单单只看见强健的脊背,就能够令人遐想了,更何况繁缕还是头一次看见。
“哎哎哎,呀,我的天!”繁缕惊呼了两声,才抬手捂住了眼睛。
卫衣从不在她面前露出身体,她也晓得是什么意思,谁会想到他在这里换衣服。
这一回,卫衣反而被她这举动搞得哭笑不得,出来敲了敲她的额头,道:“你这举动,与掩耳盗铃有何异。”
繁缕笑吟吟地放下手,脸上丝毫没有羞涩之意,卫衣上身袒露在面前,脊背上那很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其中最近的就是卫衣被毒箭射中的那一次。
“哎呀,这伤疤淡了许多。”繁缕摸了摸那遗留的伤痕,说:“还好当时救了督主,这伤口可太危险了。”
繁缕无比庆幸当初的举措,若不然她如今都不知道已经在哪里了。
“不过,当初督主为何会被人会刺杀?”
卫衣徐徐解释道:“因为我当初在外人面前,故意撕破了他们伪善的面皮,所以他们恼火了,便要杀我灭口。”
“那想必是很失颜面的事情了,所以才会恼羞成怒。”繁缕听了笑道。
“对,是很不好的,丢脸又丢官的事情。”
他顿了顿,说:“往往太多人不想面对自己的虚伪,因为面对了,就要承担,撕下伪善的面皮,就会遭到前所未有的攻击。”
“督主觉得你自己比之他们如何?”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