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得以逃生。”
宁润没有说的是,只是当初陛下并不信任那位玄衣大人,以至于最后只有三个人护送他们出来,那位玄衣大人带人引开追兵,而他们在这里等。
宁润见到了许多熟悉的人死在眼前,他并不是悲天悯人的人,但那一刻,还是莫名悲伤起来。
宁润挠了挠头,说:“事发突然,督主也没有预料,只能匆匆调遣侍卫保护好陛下,自己留了下来。”
“宁润,你不担心你家里人吗?”
“担心,怎么不担心,但现下还是顾好眼前,”宁润手里牵着缰绳,甩着鞭子,他驾车稳得很。
他又问:“夫人当日吓坏了吧。”
“嗯,其实也还好。”繁缕当然是胆战心惊的,但跟着桐妃娘娘,终究是安全的。
宁润笑了笑,带着一点狡黠说:“即使夫人没有出来也不打紧,师父在夫人身边安排了暗卫。”
“啊,我不知道。”繁缕顾忌马车里的主子,只是压低了声音,惊讶道。
宁润看到她诧异的神情很满意,略带得意道:“自然不能让夫人知道,不然这个暗卫就太不合格了。”
随着马车一晃一晃的,繁缕看着周边的荒凉大地,枯败的枯木秸秆,只偶尔看见一点零星绿色,荒凉一片,仿佛他们永远走不出去这片无尽的荒野了。
大家都不说话,小殿下在桐妃娘娘怀里睡得安稳,白净的小脸,安然入睡,唯有这婴儿能带给众人一丝希望了。
清平道:“娘娘委屈一下,只有这些干粮了。”
没有了宫里的佳肴珍馐,连热乎的饭菜都吃不上,甚至不能起火,怕有追兵来。
近些年来天灾人祸,许多难民都逃到外乡去了,庄稼地都已经荒芜。
清平和她说:“咱们出去捡一些柴。”
“嗯,好。”
回来的时候,殷斯在与陛下说话,繁缕和清平两人抱着枯草干柴,低头从旁边快步走过去,只听见零碎的“庆山王”“南地”这些字眼。
她半夜起来,曾见过这位殷大人绞杀刺客,这些人,应当就是宁润曾说过的死士了吧。
但看着一点都不像,这位殷大人一路上对他们都颇为照顾,虽然路途辛苦,但他却时常是笑脸相迎,意态温和却不失礼数,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哩。
“若放在平常宫里头,殷大人这样的人才,定然惹得许多宫女芳心暗系呢。”清平偶尔闲聊这样说的,繁缕跟着点头应是。
可惜到了此时,谁还顾得上什么儿女情长,就是繁缕自己,起初两天倒是有些挂念不知去向的卫衣,但后来实在太过疲惫,什么都顾不上了,能活下来就好了。
倒是随行的宁润,见她有时候心不在焉的,偷偷过来跟她说了一句:“夫人放心,大人他定然是无事的。”
繁缕点头应了,继续看着前路,半眯着眼靠在马车外壁上。
半夜里,繁缕被人从梦里用力晃醒,她以为有追兵来了,蹭地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就要站起来。
“什么?”繁缕靠在墙根下,迷迷糊糊的揉眼醒过来,一边问:“啊啊,怎么了,清平?”
抬眼一看竟然是清平,只见她一脸的焦急,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拽起她的手臂,说:“繁缕,你快来,小殿下好像是发热了。”
听到小皇子生病,立马抓起药箱,就跟清平冲进去看。
陛下一脸疲倦,眼下还有青肿之色,眼中带着担忧。
桐妃怀里抱着小殿下,繁缕自然不敢耽搁,发现小殿下是发了烧,触手滚烫,怪不得大家都一脸惊慌。
“清平,把这个掰开用水化了,喂给小殿下吧。”清平很快取来了水囊,这是仅有的绝对干净的水,都是留给小殿下的。
繁缕咬了咬牙,这个时候,唯有她一个人顶得上用了,心里沉甸甸的,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时刻紧盯着小殿下的状况。
清平昏昏欲睡,她已经整整一天没有休息了,可还要惦记着小主子,强撑着精神。
繁缕看她累的很,加上自己感觉还不错,便说:“没事,我在这守着,清平你去休息一下吧,一会咱俩再替换。”
“嗯,好。”清平看了她一眼,繁缕是个医女,总归不会让小殿下出事的。
现在清平等人无比庆幸,幸好临走前抓了一个医女来,否则今晚就真的完了。
整整守了一夜,小殿下的烧终于退了下去,面色也不再潮红,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清平忧愁的叹了一口气,繁缕问道:“怎么了?”
“没有多少干粮了。”竟然到了食不果腹的地步,繁缕这等人只好委屈一下肚子了。
繁缕心中叹气,对她道:“清平,我去洗洗帕子。”
清平哄着小殿下,随意应了声:“你去吧。”
水沟里有几条细细的小鱼偶尔游过,连塞牙缝都不够,浓密的草丛疯长后,到了秋天渐渐枯黄,繁缕小心地踩着石头下去,那些黄草一拽就松,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