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大畅,树上的斑鸠画眉,好像受了她的熏染,也跟着滴滴沥沥地叫起来,淡淡的秋风轻扫,飘下几许落红,遥遥地飞过花丛,如翩翩彩蝶。
罗慕之为她披上一件茜色酡绒披风,笑道:“别着凉了!”
叶绮向罗慕之身边挤一挤,俏生生地说道:“这样不就不冷吗?”
罗慕之也笑起来,抚摸着叶绮纤细的手指爱怜道:“这才一个月工夫,就清减成这样——哦,对了,给你这个……”说着,回身从车中的戗金五彩食盒中取来两样零食,酱鸭和牛肉干,对叶绮道:“这两样都是一位绍兴名厨所制,酱鸭腌制时特意加了绍兴黄酒,牛肉干也做成你爱吃的甜口的,喏,尝尝!”
叶绮每样都尝了尝,果然是她熟悉的杭城风味,但又是偏重她素日所喜的口味,便知这又是罗慕之为她私家定制的,叶绮深赞了一句“好吃,虽然只是几样小食,难得你这样费心!”
罗慕之轻轻抚着叶绮柔软的发丝,温言道:“我就知道你路上风餐露宿,必定饥一顿饱一顿的,所以带来这些肉食,让我的好娘子补补身子!”
叶绮道:“路上饮食还好,只是没有你在身边,才吃不下饭,如今你来了就什么都好了,我只怕要胖起来呢!”
罗慕之轻轻捏一捏叶绮粉嫩的脸蛋,眉眼间尽是笑意,说道:“胖一点好,胖一点才更好看!”
叶绮咯咯笑着,亲了罗慕之一下,罗慕之大乐,叶绮笑道:“我夫君不远千里地来救我,这是奖励你的,你是怎么找到青云寨来的?又是怎么搬得动于大人和陈大人的救兵的?”
罗慕之娓娓道来:“当初闰徵传你的话说要去京城操办表哥与苏小姐的婚事,让我秋闱之前不要回家,我还真相信了,唉,也怪我那时一心想着求功名,竟没有细想其中的关节,以致你孤身上路。”
叶绮道:“你寒窗苦读这些年,只为了在科场中求个功名,又有翁先生这样的名师指点,当时心无旁骛地备考也是自然,况且先时咱们也曾想过要回京帮忙操办表哥的婚事,你自然对此深信不疑的了,若是叫你疑心而耽误了秋闱,才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哪!”
罗慕之道:“我从考场一出来,就迫不及待地回家,想要收拾行李去京城,还想着在表哥成亲时要厚厚地送上一份贺礼才好,虽然母亲的嫁妆都由你收着,但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定是不好意思多拿了去送贺礼的,我本想从母亲的私库里多取些银两珠宝,结果这样一来就发现了不妥……”
叶绮笑道:“你不说给表哥送贺礼的事,我还真忘了这茬儿,后来呢?你这个脾气,知道我没有去京城,有没有拿黄钟他们作筏子?他们可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罗慕之道:“黄钟我自然是问过的,谁知这小子榆木脑袋,就只认定你是去了京城,急得我眼冒金星,若不是想起你素日劝我的话,我真要拿板子打他了!我问了安大嫂子,问了琢言,把洗心居的丫头婆子小厮审了一遍,毫无结果,这才想起来去打听吕管事,你既然带走了母亲的嫁妆,吕管事必是知情的!也是我太笨,怎么没一早想到吕管事那里?可见你一走,我就如没娘的孩子方寸大乱啦!”说着,搂着叶绮的胳膊抱得更紧了,生怕他飞了一样。
叶绮掩口而笑,蹭着罗慕之的脖颈玩笑道:“你就不怕我携了财物远走高飞了?”
罗慕之轻笑道:“你的心我还不知道?你要远走高飞之前,必定会带上我的!”
叶绮问道:“后来呢?”
罗慕之道:“我自然是没找到吕管事的,幸好他儿子是个老实的,虽然不知道老爹爹做什么去了,却告诉我吕管事起程之前联络过志远镖局的人,我就去志远镖局打听,何老镖头是知道你们的去向的,便告诉了我,我一合计,这事十有八九二哥是知道详情的,就先派了快马去河南询问,二哥就把爹和晴儿的事说了。”
叶绮惊异道:“咦?二哥还在河南吗?我们路上曾约他一起去青云寨赎人,他的下人说他有事去了陕西!”
罗慕之啐道:“我看他要归西!真是没心肝的东西!爹和侄女生死不知,他还当缩头乌龟,他一直就在开封城里,哪儿也没去!”
叶绮叹了口冷气,虽然了解罗应之的为人,却没想到他会冷漠自私至此。
罗慕之道:“不知道你消息的时候我心神不宁,知道你去了青云寨那样的地方,我更是吃不下睡不着了,恨不得把那他们寨子上上下下碎为齑粉,听说青云寨有千把人,我想我一个书生去了,非但救不出爹,晴儿和你,自己反而要陷在那里,幸好我手下往来传信的人都极是得用的,我就一面往中条山赶路,一面传信求了诚亲王和表哥。陈大人虽比表哥年长,却是与他同年中的进士,两人私交甚好,于大人则做过诚亲王的亲随。两位大人早就想剿灭青云寨,青云寨的喽啰之中就有他们潜伏下的线人,所以你们在青云寨所遇之事我都知道,陈于两位大人原想等你们脱身之后再围攻柴雄他们的,谁知因为他妹子的事又起风波,柴雄愤怒之下将青云寨所有人马都带了出来,虽是利于两位大人一网打尽,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