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给做的!叶嫂您大概也知道,论理,我只有当值这日才吃大厨房的菜,平日是该在小厨房吃的。”
做个菜还要绕上九曲十八弯,叶绮还是头回听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朋友让冯叔岩费心至此?但是突然叶绮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冯叔岩的朋友?什么朋友?听他说的意思,仿佛让叶绮做个菜也很怕冯贞儿知道似的,冯叔岩不是对冯贞儿一向恭顺有加吗?怎么肯违背冯贞儿的意思结交他母亲不喜欢的朋友?这位朋友要吃浙菜,那么冯叔岩让叶绮做菜的事是否与罗家祖孙有关呢?
若在平时,叶绮的反应也许并没有这么快,但她自从来到冯家之后,白天想的,夜里梦的都是公爹和罗晴的安危,哪怕是碰上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脑子里也会拐上几个弯,立刻想到公爹和罗晴身上。
这个念头让叶绮既紧张又兴奋,幸而罗慕之早就叮咛过她多少遍,一旦发现与祖孙俩有关的线索,千万不能高兴过头露了马脚,叶绮努力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试探地问了冯叔岩一个问题,“您那位朋友住得远吗?一般汤菜总是刚出锅的才好吃,少爷若真心想安慰您那位朋友,最好让他到您的住处来。”
冯叔岩沉了沉脸色,旋即笑道:“这就不必了,他住得也不远!”
叶绮淡淡地“哦”了一声,莞尔道:“那么,今晚如何?”
冯叔岩立刻答道:“好,就今晚!”
天色暗了下来,一弯皎月升上东天,月光初洒,草际蛩鸣,凉风送来幽远绵长的花草清香,藏青的天幕上只稀疏地缀着几粒星子,被满天的月华一映,也并不璀璨,但柔和的星辰与不远处羡仙楼飞檐下的挂着的戳纱灯笼连成一片,颇有些水乳交融。
北方的初冬天时渐短,才进酉时天就黑下来了,叶绮今日是早班当值,因此伺侯完午饭就可以回来了,但她在屋子里徘徊来去,始终定不下心来,甚至忘了给罗慕之准备晚饭。
不知过了多久,罗慕之也回来了,叶绮快步迎上去就说了冯叔岩的事,果然罗慕之跟叶绮想的一样,觉得这事颇不寻常。
罗慕之面沉如水,说:“有几个疑点,一,冯贞儿掌握着冯家所有生意的绝对实权,冯叔岩就是再得母亲看重,也不可能与冯贞儿不喜欢的人有生意往来,二,冯叔岩的小心谨慎在冯家上上下下有口皆碑,就算他想结交冯贞儿不喜欢的人,又怎会让朋友住在左近?最关键的一点是,就算这位朋友对他而言很重要,想要掩人耳目的话,直接让你去他朋友家做菜或是在冯宅以外的地方找个地方做菜也不难,为什么还要在大厨房里做?冯叔岩的这位‘朋友’恐怕就住在冯宅吧!”
叶绮用食指点着下巴道:“我倒觉得这冯叔岩也奇怪,想要他朋友高兴有很多办法啊,非要给人做菜吃!”
罗慕之笑眯眯道:“是吧,譬如你要让我高兴,才会用这种办法的对不对!”叶绮横了他一眼,罗慕之又道,“我有种直觉,冯叔岩让你给做菜十之七八跟父亲和罗晴有关,还亏账房里的老先生们都夸他老实忠厚呢,没想到编故事倒编的有鼻子有眼的!”
叶绮颇有感怀地道:“也难怪他,一个养子想在冯家站稳脚跟,总是要步步留心,时时在意的——咱们先不说这个,如果我做的菜真的是拿给父亲和罗晴去吃的,咱们怎么才能瞒过冯叔岩传递消息呢?写个字纸放在菜里成吗?”
罗慕之断然道:“绝对不成,冯叔岩是个精细之人,咱们字条里的消息就算写得再隐晦,无端端地在菜里放进不该有的东西,必然会令他起疑。”
两个人踌躇起来,既然在菜里不能放不该放的东西......叶绮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她拍手道:“有了,‘叶氏莲蓉梅花糕’!你还记得吗?”
罗慕之闻之大喜,不绝口地赞道:“阿绮,你真聪明!”
罗晴素来爱吃叶绮做的点心,尤其爱吃婶婶做的莲蓉梅花糕,只是一般人做的莲蓉梅花糕只有莲蓉跟梅花,只有叶绮才会往里加入青梅和菠萝丁,这是叶绮根据自己的口味独创的,独此一家,绝无分店,当日罗晴是知道的,罗老爷也曾经吃过,只要冯叔岩所说的人是他们祖孙,就一定会知道叶绮就在冯宅!
夫妻计议已定,罗慕之看看天色不早,催促道:“此时各处的晚饭都吃罢了,你赶快去大厨房准备吧!”
叶绮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去,你回来之前我心里只七上八下地想着这件事,都没有给你做晚饭。”
罗慕之想了想,道:“也好,不知怎么的,这几日我有时路过羡仙楼,总觉得那里仿佛有人......”
罗慕之和叶绮住的抱厦在羡仙楼的西北方,大厨房在西边,叶绮去上值是不必经过羡仙楼的,账房却在东边,故而罗慕之每日都要从羡仙楼后面的一条小径走过。
叶绮道:“不会吧,冯宅里里外外都守得十分严谨,你是太紧张了吧?”
罗慕之摇头笑笑道:“也许吧——有我在这儿,你什么也别怕,咱们这就去大厨房,去吃我媳妇儿做的好吃的!”
两个人欢欢喜喜地来到大厨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