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可我实在不忍心欺骗于她,就告诉了她实情......儿子不知母亲为何要把罗家祖孙拘禁于此,但母亲做事一定有您的道理,商场如战场,罗家和冯家想必是不宜结亲的,所以......所以......”
冯贞儿的笑容清淡如月色下的江波,讷讷地重复着冯叔岩的话:“不宜结亲......不宜结亲......可现在罗家小姐既然铁了心觉得咱们娘俩儿是坏人,那就再留不得了!她一个大活人,随时随地会把咱们拘禁她的事张扬出去,咱们总不能软禁她一辈子吧!”
冯叔岩越听越是心惊,他了解母亲的性格,绝不轻言,说到做到!他可以为了报答养育之恩忍痛割断真情,却无法接受心爱之人葬送在母亲的手里,冯叔岩声音都在颤抖,抓住冯贞儿的腿哀求道:“求母亲开恩,罗小姐是个善良的女子,她不会将咱们告官的!”
冯贞儿嫣然道:“您怎知道她不会告咱们?人心难测,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意已决!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母亲不会怪你!”
冯叔岩苦苦哀求,冯贞儿兀自岿然不动,冯叔岩痛心疾首道:“我原以为母亲是心地良善的人,没想到您......您竟这样......狠辣!”
冯贞儿变色道:“狠辣!好!我养了个仁慈的好儿子!你要我饶了罗小姐是不是?可以!只要你做到一件事,母亲就饶她一命!”
冯叔岩忽然抓到了救命稻草,欣喜道:“母亲请说,只要儿子能做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冯贞儿从怀里掏出一只绿釉细颈小瓷瓶,拔开瓶口上红绸裹软木的塞子,向方才玉露端上来的杏仁茶里倒了些黑色粉末,晃晃茶杯,端到冯叔岩唇边,柔声道:“既然你这么爱她,就替她去死好了!”
冯叔岩自幼失去父母兄长,养母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世上最疼他的人,没想到母亲竟要他喝下毒茶,他顿时心底一片冰凉,冯贞儿见儿子泪眼婆娑,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喝,站起来,回你的院子去,过些时候母亲给你娶一房好媳妇,冯家的荣华富贵往后都是你的!”
虽然冯贞儿描绘出一幅令人艳羡无比的前途好景,冯叔岩却只看到了母亲那双没有半分温度的眼睛,他夺过茶碗,把杏仁茶倒进嘴里......忽然,冯贞儿伸手打掉茶杯,细腻莹润的官窑净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冯贞儿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悲声哭泣道:“你这个傻孩子......你这个傻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李白《长相思》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何似君情与妾心
罗慕之和叶绮休沐的那一日正逢立冬, 清晨起来, 天上便纷纷地撒下雪片,搓棉扯絮一般, 茫茫苍穹如一只淡烟蓝的水晶盆覆在地上。
叶绮拿出一件浅棕色素面软缎棉袄给罗慕之穿,那日之后,纪妈妈派人赏赐给叶绮许多上好衣料和几件金玉首饰, 叶绮明白,这算是封口费, 虽说这些东西在罗家连闰徵也不会放在眼里, 可到底冯宅赏赐了, 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穿戴,不必整日再穿着那些以往从不穿的仆佣衣裳。叶绮当即欢欢喜喜地拣出两块好缎子来,给他和罗慕之一人做了一身棉衣,并州出产棉花,冯宅的棉花就是当年新弹出来的上等棉, 叶绮厚厚的絮了三层, 罗慕之再也不怕北方寒冷了。
罗慕之笑吟吟地喝了一口叶绮熬的八宝粥, 道:“万贯家财有什么用?有我这位好媳妇在, 我才能吃饱穿暖呢!”
叶绮穿上一件烟绿色仙纹绫子袄,笑道:“快吃饭,吃完了咱们去向阳驿找依兰她们。”
小夫妻对冯宅里的熟人说要趁着休沐去逛街,就穿戴好一路出了宅子,遁着旧径来到向阳驿,转过楼梯回廊, 敲开依兰和玉盏所住的房间,开门的是依兰,见到叶绮,一把抱住:“夫人,你过得好不好?我们可挂念得紧了!”
叶绮细白的手指抵在唇上要她小声点,抬眼却看见曹学武和柴琳竟也在,开怀不已,他们四个自从入了冯宅之后,还从未遇到同一天休沐的时候,叶绮和罗慕之小心行事,在府里也从未与曹学武和柴琳联系过,此时见了,不由笑逐颜开道:“今儿大家齐全,咱们很久没这样聚在一起了!真是大喜!”
依兰喜洋洋道:“不仅是大喜,而且是双喜临门哪!”
罗慕之问道:“哦?这么说还有喜事?”
叶绮拊掌,笑道:“莫不是闰徵那边送喜报来啦?”
依兰轻盈地跳到叶绮身边,赞道:“还是夫人聪明!咱家少爷考中啦!中了第二名亚元呢!”
罗慕之笑道:“瞧我这脑子,这些日子总想着怎么跟冯贞儿斗智斗勇了,竟连这件事都忘了!难为你竟日日替我挂念着!”说着,感激地望向叶绮。
曹学武和柴琳也过来道贺,玉盏道:“凭咱家少爷的才学,合该中解元的,若不是那时夫人忽然离开杭城,少爷惦念夫人分了心,这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