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医都聚齐了,诊断结果与先前大夫说的一般无二,且都说羡仙楼要即刻隔离。冯贞儿是执意不走的,罗展霖内心有愧,这时更觉亏欠了孙女,也想要留下,罗慕之和叶绮苦苦相劝,才勉强把罗展霖劝走。
冯叔岩本也是坚决要留下的,但其中一位大夫说道,几年前他在长安行医时,也有一位病人得了白喉,偶然得到了西域回疆的野生雪莲,此物滋阴祛邪有奇效,那位病人也得以痊愈,只是如今回疆各部之间发生内乱,朝廷派去平乱的军队也正在与之周旋,此时前去,是十分凶险的。
没想到冯叔岩听到后不惧反喜,执意要去回疆寻找雪莲,冯贞儿没办法,只得把大半家丁护院都派去保护冯叔岩,罗慕之也要随同前往,叶绮虽然很担心,却也知道罗慕之救护侄女心切,拦他不得,只得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他小心。
大家忙着安排了一阵,罗慕之和叶绮才想到陈雷还领兵守在门外,事急从权,这里罗展霖和罗晴既然没了拘禁之忧,罗慕之只得去告诉陈雷,冯贞儿得知陈大人领兵下降,翻然悔悟,自愿放出罗家祖孙,陈雷早知冯家在朝中颇有靠山,如今罗家祖孙既然无事,他自然乐得息事宁,又得知罗晴不慎感染重病,眼下需要去回疆寻药,陈雷是山西的朝迁命官,自己是不便前往的,因说道:“回疆之乱未平,若你们执意前去,玉门的指挥同知是我的同窗,我写一封书信,你们到了那里,可以请求他的帮助。”
罗慕之闻之大喜,收拾了行装就同冯叔岩去了,冯家这边,曹学武和柴琳自是不会再回马房喂马了,冯贞儿本已给他们安排了客院,两人却执意要随罗慕之去寻找雪莲,叶绮就陪着冯贞儿在羡仙楼照顾罗晴。
作者有话要说: 宋柳暗花明春事深》柳暗花明春事深。小阑红芍药,已抽簪。雨馀风软碎鸣禽。迟迟日,犹带一分阴。往事莫沉吟。身间时序好,且登临。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惟有少年心。
☆、不辞冰雪为卿热
如此忽忽过了大半个月, 罗慕之和冯叔岩捎信来说已出了玉门, 他们原是选了冯宅中几匹大宛马去的,那马脚力极好, 一路上马歇人不歇,不多日子就到了回疆。
羡仙楼里,银吊子上日日咕噜咕噜地熬着深棕浅黑的药汤子, 屋子里一天到晚弥漫着苦涩地药气,不是罗晴吃的汤药, 就是冯贞儿和叶绮服的预防白喉的汤药, 再不就是大夫为了消毒杀菌熬的药剂, 大夫们来出诊时都穿着特制的白棉布袍褂,并用棉布捂住口鼻,一旦诊完病,这些临时的袍褂全部烧掉,冯贞儿特命人给来诊病的每位大夫三倍诊金, 又让账房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 饶是如此, 若非看在往日与冯家来往密切的份上, 这些大夫们亦是不太情愿出诊的。
叶绮却是整日心不在焉,她根本顾不上考虑自己会不会被罗晴传染,日日想的就是罗慕之在千里之外的安危,纪妈妈常劝叶绮勤换衣,勤服药,叶绮私心里却隐隐在想, 如果罗慕之在回疆有什么不测,她倒还不如被传染的好,叶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罗慕之在身边的时候,她事事自然会往好处想,可一旦没有他的消息,她就会心神不宁,总会想出些黯然神伤的结局来。
晴儿的病虽没见好,却也没有加重,这日正是大雪节气,老天爷很应景地下了一场雪,从凌晨起,绵绵密密的雪珠子就从天上缓缓地散落下来。
叶绮四更天就醒了,再也睡不着,索性披衣起坐,倚着雕花琐窗,默默数着天际渐渐淡下去的几颗寒星。
只闻家丁几声“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叶绮的心“怦”地漏跳一拍,果真回来了!顿时精神一振,立时就要冲下楼去。
然而羡仙楼为了隔离起见,是上了锁的,叶绮只好扒着窗户看着罗慕之在淡黑的夜色之中匆匆换上临时的袍褂。
一开门,叶绮喜上眉梢,攥住罗慕之的手,显然是才赶了夜路回来,那么冷,可她的心里却是热的,开心得快要沸腾起来了!
冯叔岩却早已几步窜上了楼,捧着好不容易得来的雪莲送到罗晴的床前。
听罗慕之说,他们一出关就找到了玉门指挥同知,那位指挥同知长期驻守边疆,对哪里出产雪莲多少有些了解,也是合该此行顺利,他们在回疆碰到的一个老牧民家里就有三四朵冰川雪莲,原是去年采下准备今年卖个好价钱的,遇着回疆内乱,雪莲无法出手,罗慕之和冯叔岩自然是厚厚地给了银子,欢欢喜喜地带着雪莲回了并州。
这些雪莲果然有奇效,罗晴不过服用了几日,渐渐地高热也退了,呼吸也顺畅了,神智也清醒了好些,众人皆大欢喜。
罗晴的病势渐渐减轻,冯贞儿却病倒了,大夫说终究是过到了病气,幸亏有雪莲医治,倒也不难痊愈。
家里的大小事务临时都归了冯叔岩打理,他原是在去回疆的路上就知道了原来那位厨艺极好的“叶嫂”竟是罗家三少奶奶,冯罗两家十几年来并无来往,罗慕之让冯叔岩叫他大哥,冯叔岩却说什么也不肯,执意要叫罗慕之“三叔”,提到叶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