昵!叶绮皱皱眉头,仍然镇静地说道:“请大爷恕妾身眼拙,我实在不认得您!”
“你忘了,我是顾颐白啊!”
叶绮眼皮跳起来,顾颐白,似是从时光的彼岸朦胧洇出的一个淡影,在她的眼前渐渐清晰起来。
是他,那厚重的蚕眉,那深遂的双目,都没变。不过,叶绮这里,却早已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了。
叶绮微微一福,笑道:“原来是顾公子,真是巧啊!”
顾颐白摇头叹道:“我早就不是什么公子了,你还像小时候一样,叫我颐白哥哥,好不好?”没等叶绮回答,顾颐白陡然面色凛凛,问道,“你怎么住在这里,是罗慕之对你不好?”
“不不不——”叶绮忙着否认,“我在这这是来打平安醮的。”
顾颐白怀疑地看了看叶绮,叶绮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圆谎的时候,一个令人极其不愉快的声音骤然充入耳鼓:“赵家嫂嫂前几日还说这里有间云房空着呢,怎么今儿就住上了人?你这老货可别哄我,难道怕我出不起银子么?”
顾颐白见叶绮脸都绿了,眼里流光一冽,问道:“这人是罗家的?”
叶绮颤颤的点头,“是是我的小姑子罗罗绫”
此时的叶绮恨不得付出一切代价,只要顾颐白或她能冒一阵青烟消失就成,罗绫不相信玄真师父的话,已经开始一间一间地扒着窗户看了,顾颐白身影一闪,两步踏进了方才的柜子里,叶绮头皮一紧,索性把柜子上挂着的一只积年不用的锁给扣上了。
转瞬之间罗绫就进来了,她看到叶绮之后,先是惊讶,而后深深一喜,像发现了金元宝似的拊掌道:“啊哟,府里人都说你去庄子上休养几日,怎么就躲到这儿来了?”
叶绮挑唇道:“庄子到底不如道观清净,所以我就到这儿来了,杭城的夫人们多得是到这里打醮的,怎么我在这里不行吗?”
“当然行啊!嫂子是该清净一阵子,如果我是嫂子,也会怀疑自己命小福薄,得多拜拜才好,成亲不到一年,我三哥就要迎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进府做平妻,啧啧,嫂子这日子,可热闹了!”
感情这位姑奶奶又来叶绮伤口上撒盐来了,叶绮怎么能叫她撒得成!
“那位平妻在哪儿呢?已经拜堂行过大礼了吗?”叶绮绝不肯在罗绫面前示弱。
罗绫笑道:“你别心存侥幸了,连父亲都答应了,三哥能怎么样?别看三哥往日跟你好,程碧仙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儿放在屋里,日子长了他能不动心?哦——我明白了,你不会是一气之下要跟我三哥和离吧!这样就更便宜了,程姑娘一进门就做嫡妻,倒没人跟她抢了!”
这样闷热的天,顾颐白还锁在柜子里,时间久了只怕要闷熟了,叶绮摇动三寸不烂之舌,想要速战速决,“绫妹妹,你的六福绸缎庄找到钱主了吗?呵,找不到也不要紧,反正你手下还有什么五秀,四喜,三元横竖这些铺子有你三哥给你添银子,你年年稳赚不赔,也少不了钱花!”
罗绫立时梗住,嘴角跟挂了两斤猪肉似的,带着丫头悻悻地走了。
叶绮透过帘子看不见罗绫的背影了,才连忙转身对柜子里的顾颐白说:“顾公子,你等等,我这就放你出来啊!”
顾颐白隔着木板闷声闷气道:“不要紧。”
可是当叶绮看到被自己无意间上了锁的柜子,头皮一紧,就开始感觉不妙。钥匙一向是依兰和剑兰管着的,这只柜子年深日久,叶绮住进来的时候嫌不干净,根本就没用过,柜子上这把锁,根本就没钥匙能开!
叶绮急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在朱漆箱子上找到了一串钥匙,却足有几十把,没办法,叶绮只好一把把试,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依兰熟悉的脚步声。
叶绮想收起钥匙,已经来不及了,依兰已经掀帘子进来了。
“夫人,你要的十二色珠儿线都买来了,铺子的伙计见我常去,还少收了我十个钱。”依兰兴致勃勃道。
叶绮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依兰一边舀水洗手,一边仍在大说大笑:“我在街上碰见郑夫人的丫头小桃了,拉着我说个没完,才回来得晚了点!”
叶绮咬牙,小桃怎么不拉你多说一会儿啊!
依兰见叶绮总不说话,以为她有什么不对,回头看见叶绮神色木然,额头沁出细密地汗珠子,依兰胡乱擦了两把手,跑过来,摸着叶绮的额头说:“夫人,您是不是身子不大爽快,要不我叫大夫来给您瞧瞧吧!”
那还了得?叶绮拼命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没病”
“我想起来了,玄真师父有个解暑祛热的凉茶,我去给你端一碗来。”
叶绮眸中精光一闪,道:“行啊行啊,你快去吧!”
依兰觉得不大对劲了,低头,看见叶绮手里绕着一串钥匙,就问:“夫人,您要开哪个箱子啊?我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