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进了这花楼。后来朝廷来了人,世道总算是慢慢变好了。不过对庞庆发家的消息,私下传得还是多的。比如他的大哥,其实本来能不死的,有人说他大哥知道米价变动的事情。”
世道乱,一个消息足以杀死一个人。
“而他大哥死后,世人都说那透露的人就是庞庆。庞庆是为了拿下那家米铺的当家,顺带,拿下两家零散的小米铺。他拿小米铺的手段,基本上也算是断了人财路,这两年还闹出了一两次事情。”
周珍低声问了一句:“都没人管么?”
姑娘短促笑了下:“怎么管,前者又不是他们杀的人,找花楼女子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谁来管?至于后头,经商的事情,本就是谁手段高,谁就有钱。”
周珍有点听不明白。
江乐在边上小酌,提点了自家徒弟一句:“经商他们只要打点妥当,按照规矩走的,知府老爷都管不了这些个事情。庞庆重利,断了别人财路,这财路就成了他的。别人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周珍有点明白过来,小声嘀咕:“姑娘说得太简单了点,事情没个前因后果的,我这不是反应不过来。”
“终究死者为大。”姑娘用这句话做了结尾,眉眼弯着,没再多说点什么。
曲子动听,故事有趣,熏香诱人,酒还醉人。
庞庆的事说完,再聊点风花雪月最是有趣不过。
等喝得有些上头,江乐放下了酒杯:“今日相谈甚欢,改日再相见!”
姑娘送江乐时笑得带着点妩媚:“那奴就等着江公子再来了。”
等出了花楼的门,两百两已是用得差不多。
江乐走着出去,还觉得不得劲:“手上没个扇子,总觉得不够浮夸,不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纨绔公子哥。”
周珍一滴酒都没沾,此刻清醒得很:“师傅,你清醒点,你要是纨绔了,我爹能从棺材里跳出来打你。”
江乐被周珍这话逗笑。
回去的路上,江乐和周珍整理了一遍庞庆这个人。
“庞庆这个人对自己家人是极好的,不过这个好有个底线。他大哥当年或许就是越过了这个底线。庞庆喜欢女子,不过为人没什么道义准则,不过玩玩。对普通百姓,他虽说是米商,却少了点良心,这些年该是都压在了上头容忍的底线上。”
官员们也怕再对潮州百姓动手,会引发二次暴动,所以对潮州百姓容忍度极高。
商人行商,不懂官,不懂法,那是万万不行的。
周珍听着江乐的梳理,对庞庆算是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人死有余辜。”周珍压低了声音和江乐说,“师傅,我们寻到了那犯人,可那犯人可能只是为了报仇。很可能是庞庆先害得人家破人亡。”
江乐酒意还没有完全褪去,脸上带着一点红晕,靠在车上轻笑:“受害者永远都不会是完美的。因为人永远不可能会是完美的。”
她这样教着周珍:“按你的想法,所有的凶手都会情有可原。”
周珍想要反驳,却听着江乐难得的说得严厉:“你可以同情凶手,也可以理解凶手。却永远不该因为同情,因为理解,而去原谅凶手。”
“死的不是你,更不是你心中有所牵挂的人。”
周珍这会儿想起了庞庆的家人。
她若有所思坐在那儿。
“我能做的,仅仅是告诉人们,什么是真相。而真相之后的事情,该做的不是我们。”江乐手指轻轻敲打着马车的车厢,“该做事的人,是知县,是知府,是宰相,甚至是官家。”
“除非你到那个地步,或者你能影响到这些人,否则你能做的,我希望也仅仅只是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所谓的真相,是死因,是凶手的动机,是案件中每一个细节。
周珍看向自家师傅:“我知道了师傅。”
江乐笑起来,眼内带着一丝微醺的水光:“很好。”
这个徒弟还是不错的。
马车前往回去的路上。
崇青楼门口,卓三看着远去的马车好一会儿。
他寻着路,从崇青楼的后门上了楼。
楼后头的人见了卓三半点没意外,还有姑娘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