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祝仗乙面有难色,不知如何开口是好。萧径亭知机问道:“我先前见到井月小姐的时候,发现小姐身子纤若,面上血色不兴,莫非有什麽小恙不成。”
池观崖自然明白萧径亭意思,目中闪过悲色,道:“小女那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毛病,我内人怀著井月约五个月的时候,被贼人击了一计‘寒丝掌’伤了胎气,心里头爱著孩子,硬是撑到生下井月方才撒手西去。在娘腹中伤了的井月,出世後大小病恙不断,气血亏虚,全凭人参首乌等物吊著性命。那双小手只怕连七八斤力气都没有,更别说习武了。”说到此见萧径亭目中颇有关切怜色,心中感激,道:“也是那孩子心性善良,又聪明伶俐,连上苍都喜爱了。几日前我府上竟来一个神医,那医术了得,几幅药下去那孩子面色顿时红润起来,到现在看书嬉戏一两个时辰也不嚷累,那孩子从前可连走快几步坐得久了也小脸发凉、头晕目眩那。”言语间兴色之色不掩,那张红润老脸都仿佛发光。
“哦?有这等人物,现在可还在池兄府上?我刚才去时可未见著。如此人物不可不见。”祝仗乙闻之兴奋,目中光芒热起。待听到池观崖说那人已经走了,连连失望叹息。
“爹爹,茶已经好了一会了。再不喝,凉了味道就不好了。”祝潆儿见萧径亭没有什麽重要话说了才开口打断,但是瞧向她父亲的目光已经有些嗔怪了。因洛uo好不容易才煮好的茶几人竟没有再最好喝的时候享用。
萧径亭连忙讨好道:“好茶便是凉了也是好喝的。”
祝潆儿煮的茶真是可口的很,萧径亭嘴馋下竟将一壶茶都喝干了才舍得离开。待走出厢房发现头顶的太阳已经快上中天了,不由心中一苦:“任夜晓莫要认洛u灾v跑了才好。”不由加快了脚步,向出来送行的祝仗乙与池观崖连道留步。
“先生当真不留下用饭吗?老夫那内人在厨艺上可极是了得。”祝仗乙也随之加快了脚步,一边热情劝道。
萧径亭闻之脚步一停,目中颇是心动,道:“真的?能让掌柜夸的自然是好的。”但马上摇摇头叹道:“可惜!可惜!我这便需要去任府一趟,已经迟了好些时候了。”
“格老子,你老婆会做饭便让她给爷几个做上一顿,今天不知是那个龟儿子做的东西,吃得老子嘴巴都淡出个鸟儿来。”萧径亭话刚说完,面前的楼上窗户探出个胡虬脑袋大嚷道。
祝仗乙听了也不生气,笑道:“便是贱内亲手下厨,只怕也不能令几位大爷满意。几位大爷是川蜀中人,喜欢吃辣便硬要往菜里头放上花椒、辣子,我们楼里卖的都是江南菜,口味自然清淡若添上那些东西还成什麽道理?”望了窗上那胡虬大汉一眼道:“再说几位也不是用得很对口吗?”
萧径亭见那汉子果然满嘴的食物,尚在大嚼,吃得很是鲜美,不由莞尔一笑。
那汉子大眼一瞪道:“你这里的菜是做的好吃,但加上辣子就更好吃了。老子又不是不给银子,向你讨几个辣子也不给,气死老子了!”那汉子见祝仗乙一脸笑意总不生气,也懒得再嚷,缩回脑袋骂了声“龟儿子”,倒和他缩头的动作正好配上了。
萧径亭本欲不理走开,但是一听那汉子骂得刚对时机,那声龟儿子正好骂了他自己,也不由笑出声来。而池观崖更是笑得须发皆颤,倒是祝仗乙面上肌肉动了动,硬是忍住了。
那位汉子听到了笑声,不由嚷道:“做了龟儿子也那麽高兴吗?格老子的,你们江南人真是贱的很!”却见到自己同桌的伙伴也笑得厉害,其中一个更是喷了自己一脸。不由骂道:“有什麽好笑的,那些龟儿子傻,你们也疯啦,奶奶的!”
他座位边上一青年强忍著笑在他耳边咬了几句,那胡虬汉子顿时牛眼怒睁,将手上瓷碗狠狠摔在地上,一张黑脸涨的发红,抄过身边的大剑,怒喝道:“我看哪个龟孙子再笑,老子一剑宰了他。”大手在桌上一拍,铁塔般的身躯顿时跃出窗子,身法竟也颇为轻快。
池观崖迅速和萧径亭二人对上一眼,都看出了那粗汉子使的身法是蜀山剑派的“孤雁盘”,可别一笑下和西南第二大派结了梁子。“剑花宫”之所以被称洛un第一大派,很大的原因是有唐绰兮这位美人宗师,但就本身从门中人数和产业来说,蜀山剑派却是要胜出许多了。而且唐绰兮自己对富贵权势看得甚淡,没有争霸江湖的意思。但是蜀山剑派的李鹤梅善于权谋,是个厉害人物。
池观崖当下收下笑容,正色道:“不知这位壮士与蜀山剑派的李掌门怎麽称呼?老夫见壮士的‘孤雁盘’使得甚是利落。”
那汉子对池观崖的夸奖甚是受用,听到他提起李鹤梅,脸上更是得意,颇是傲道:“俺是师傅他老人家的七个弟子,江湖人叫俺‘黑脸剑’宋鼎,你们也该听过。”
这宋鼎手下功夫也是不弱在江湖上名气倒也不小,不过萧径亭走江湖时候,不大接触武林人物自然是没有听说过,也不道没听说过,也不说久仰之类的客套话。池观崖想来听过,但是他乃宗师身份,且为人直爽,自然没有什麽恭敬的言语。
宋鼎见三人反应平淡,想起方才对方的耻笑,不由恼羞成怒道:“便是武林同脉这事也不能这麽完了,刚才你们往俺‘黑面剑’面子上泼屎,俺也不欺负人。只要你们几人给俺鞠上几躬赔礼,日後只要见到俺蜀山派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