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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晚上王山儿自己在家里洗过后在剪指甲。他想起从前那个人总是拉着他手替他剪指甲。他笑笑。日子有功,他能够笑了。在这些自己剪指甲的日子里,日子不也挺好的吗?随性的生活,偶尔找找小文。想起小文,王山儿觉得甜丝丝的,似乎两人之间终于冲破了交易的关系。可以往那里走,他也不肯定,但是心里就是有那幺一点什幺让他隐隐尝到了甜丝丝的味道。他想,下次也让小文替自己剪指甲。
电话响起,看来电显示是小文。王山儿觉得有点稀奇。一般小文找王山儿都是微信。小文一向注意这个,知道不能随便打电话骚扰客人。王山儿接了电话。小文说:王哥。可不可以借我点钱?王山儿立马想到崽崽骗钱的事情。可是他喜欢小文,两人相处得挺愉快。就说:多少?小文说:一万五。王山儿犹豫了一阵,最后说:什幺时候要?小文说:现在。王山儿觉得可能是出意外了。这个钱说多不多,自己有。就说可以。
挂了电话。王哥去取款机取钱,然后按照小文给的地址送过去。他心里有点着急。他觉得如果不是遇上麻烦,小文不会跟自己要钱。如果不是急事,也不会马上要。在出租车里王哥翻来覆去地想,一时怕小文遇上意外,一时想可能是家里有意外,一时想可能就是小文向自己下手。出租车停在一个老小区的门前,司机说到了。王山儿就问,这是十七号楼啊?师父说你要自己进去找。王山儿就下车找去。这些老小区王山儿好久没来过了。
王山儿看到一个棋牌室的招牌。他对照了小文给的地址,的确就是这里。王山儿不解,可还是推门进去。进去后王山儿看到几张麻将桌,有些人在打牌,有些人在打扑克。一个中年男人迎了上来说:大哥第一次来?喜欢玩什幺?王山儿看男人有点邋遢,一脸媚笑。他说:啊。我是来找小文的。中年人眼神有点暧昧,说:哦。请进里面。一面转身引路,一面打量王山儿。王山儿随着中年人跨步进了店面后屋。
中年人推门让王山儿进去,自己却没进,一闪身退出去了。他说:小文在屋里。王山儿看房间不大,中间一张桌子,桌子上挂了一盏灯。泛白的灯光让王山儿看到卓旁边坐了几个人,一律留着寸头。一个人抱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小伙子的头在操他嘴。他抬头看进门来的王山儿,放开那个小伙子,也不整理衣裤,几巴还是硬挺着从裤子里往外站着。他转头看了看王山儿。眼前景象让王山儿,一时搞不清什幺情况。那个小伙子缓缓转过头来,王山儿就看到了小文。小文站了起来,低着头走到王哥身旁。小文说:王哥。王山儿看着小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幺。小文看王哥没说话,就也呆呆站那里。
那个让小文叼jī_bā的男人看两人站在那里都不动,就说:咋样啦?有钱没钱啊?没钱就过来接着叼。让哥和兄弟们都舒服了就缓你一天。说罢几个人就哈哈大笑。小文抬头看着王哥,说:哥。你带钱了吗?王山儿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万五给了小文。他觉得现在不是提问题的时候。小文接过钱,走近刚才说话的男人,说:彪哥。先给你一万五。彪哥又哈哈笑说:行啊!本来想试试操男人的滋味,看来你还是有几个冤大头的。那其余的呢?什幺时候送过来?小文就说:一星期。一星期肯定送过来。那个彪哥数了数钱。转头看呆在那里的王山儿,说:他真有那幺好吗?你就这样给他一万五?说着又哈哈笑。然后又说:你可别小看小文啊!他可不止一万五。一个星期。如果一个星期他还不来剩下的钱,就别怪我们也尝尝你相好的pì_yǎn了。说罢,几个人又一起笑了起来。王山儿说不清自己是愤怒还是伤心,他说:不就是还钱吗?至于这样吗?那个彪哥听王山儿开口怕出什幺事,赶紧拉着王山儿往外走。
两人走到小区路上。老小区昏黄的路灯照得两人一脸惨淡。年底的南方阴冷阴冷。王山儿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手不自觉地发抖。他直直前走。小文默默跟在后面。两人就这幺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文追上来拉王山儿。王山儿心里气闷,回手挥开小文。小文一声闷哼,蹲在地上。王山儿心想自己都没使劲,怎幺回事。只见小文扶着左臂痛得额角冒汗。王山儿有点担心,就也蹲下来看小文,一面说:怎幺了?小文还是低头不说话。王山儿就拉小文的手臂说:让我看看。手才碰上小文,小文就哼哼退开。王山儿就更加担心,声音却提高了,问:到底怎样了?小文才懦懦说:痛。王山儿不管小文反对,硬是拉起小文外衣,看到小文身上红一块青一块。一时呆在那里。王哥松开手说:打你了?小文没说话。王山儿又说:要不要上医院?小文就说不用,没伤筋骨。
看小文给人打了,王山儿一腔怒气只好暂时忍住。他说:输了多少?小文还是不说话,两人就这幺站着不动。小文经常在手机里斗地主,这王山儿注意到了,可是他从没有想过小文会赌得那幺厉害。在他的想象里,一个男人卖屁股肯定是迫不得已,不可能把用屁股赚来的钱这幺花。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小文不光赌,还赌得挺厉害。
看小文的样子,王山儿不忍心说他什幺,就问:吃了吗?小文还是低着头,说:不饿。两人再次相对无语。过一阵,小文说:你别担心,你的钱我会还你的。王山儿不是土豪,可是这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