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秃驴,脑子果然够用!出口成章,滴水不漏啊!
金尚忙道:“还是依大师的意见,一桶水,其实已经超出我的预料。若不是万不利己,我也不会走此下下之策。”
云升和尚微微一笑,又摘了老花眼,起身去了里面的房间。金尚不由得伸长了脖子,想再仔细看看那玉佩到底有何不同寻常之处,这么小小的一件东西,怎么就值一万块钱?
这时,门外传来小沙弥云舒的声音,说:“师父,山上的火,已经熄灭了,三师兄说,也没有人来救火,好端端的,火就灭了,三师兄还说,请师父放心罢。”
本以为,云升和尚会在里面“嗯嗯”两声,过了片刻,里面并没有动静。云舒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探了脑袋往房里看。金尚指指里面的套间,云舒的嘴角动了动,就走了。金尚觉得奇怪,这老东西,把我晾在这里,自己跑到里面干什么去了?
又等了一会儿,金尚起身走到云升和尚的卧室门口,呀!里面竟然没有人!
草你个亲大爷的!你人呢?
金尚有点害怕了!来的路上,亲眼所见的那场车祸,已经把小爷给吓傻了,如今,这秃驴,怎么又玩起了变戏法呀?
刚才睁眼看着他进来的,怎么就没人了呢?云升和尚的卧室也很简单,也是一面青砖白石灰勾缝的土炕。但室内摆设,还是十分讲究,有两个摆满了线装书的黄花梨两门书柜,一张书桌,桌上摆着文房四宝,还有一副摊开了的山水画……这老秃驴,去哪儿了?难道,这房间有暗道和秘室?
金尚的头上冒出了冷汗,仔细地看了这卧室的每一个角落,除了一股子发霉的味道,也看不出哪里有暗道的痕迹。
正要去摸一摸那两个高大的黄花梨书柜,却又感觉一阵尿急,金尚忙转身跑到院子里。云舒并没有在门口站着,金尚又赶紧跑到云舒的房间门口,喊道:“厕所!你们厕所在哪儿?快!快!憋死我啦!”
云舒迎上来,呆头呆脑地说:“出小角门子往前走,在花园子里,走,我带你去!”
进了花园的小角门,金尚等不及云舒把他带到厕所,斜站在一丛木槿树的旁边,直接掏出家伙就干上了……几十秒过后,金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你们半夜要尿尿,也得跑这里来?”
云舒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到一边,说:“那可不,怎么着也得出了这小角门子,才管尿!”
把你亲娘的!安徽人管的就是宽,什么都是管!撒尿也要你管?
这穷地方!
想想半夜里还要到这花园子里面来尿尿,真别扭!也真是难为了这小和尚。金尚提好了裤子,一步一步地往回走,不知道刚才的事情该怎么跟这小孩子说。
又一想,云升和尚有些事情避着云舒,应该自有他的道理。金尚认为,还是暂时先不要跟这傻孩子说刚才的事。
回到了院子里,金尚一眼看见云升和尚已经坐在了原来的椅子上。你奶奶的,刚才吓我个半死,你跑哪儿去了?
进了门,金尚对着云升和尚笑笑,说:“去你后面的花园子里头,方便了一下。”云升和尚只是眯了眼睛在微笑,向前伸长了下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金尚坐下,慢慢适应房间里的昏暗。不过,他已经看清了,云升和尚把桌子上的一沓百元钞票往他这边推了推,说:“点下,你,点一下。”
看到了红光四射的百元大钞,金尚的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忙说:“大师点过了,我就,不用点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又万分想马上就要搞清楚那些钱。
有多少,到底有多少?归还了秦西老板的六千块,我还有没有赢利?若没有赢利,我岂不是白费这番心机?
“年轻人,在外面混,一定要记住哇,”云升和尚瞪大了眼睛,十分认真地看着金尚,一字一定地说:“亲兄弟,明算账。”
金尚愣了一下,脑子瞬间短路,这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当然是要他把钱点一遍嘛!当面点清楚,过后不思量嘛!金尚一下子想起了真假玉鹌鹑的事!是啦,是啦,以后干这样的事情,就是需要当面看清真假,可不就得亲兄弟明算账?
金尚忙点头,说:“好,那我点点。”
往手上喷了点唾沫,金尚一张一张地点了起来。从来没有一次清点这么多钱,金尚心里难免有些着急,头上也冒了汗。
云升和尚说:“年轻人,做任何事情,都要有耐心,何况,又是点钱呢?真金白银的,当然是小心为上!我们忙来忙去,不都是为了落袋为安?”
冗长的几分钟过后,金尚终于点完了,把钱放进军用挎包的隔层中,又忙说道:“大师,十分感谢,那我,就告辞啦。”
云升和尚又是双手合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念道:“善哉,善哉,云舒,替我送送金公子。”
“哎!来啦!”云舒在院子里应了一声。金尚知道自己该走了,站起身,从云升和尚的面前退步出来,一直退到门槛处才转身。云升和尚一直在那里闭目养神,根本就没有出门送他的意思。
金尚与云舒往前院走,云舒斜了眼睛看看云升和尚的窗户,压低了声音,说:“行啊你,我师父,挺拿你当回事儿啊。”
“这话怎么讲?”
云舒在通往前院的过道儿中间停住脚步,前后看看无人,凑到金尚耳边,悄悄地说:“一般的人来,要么是送钱给他,要么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