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吴君钰身上披着不合时宜的双飞鹤斗篷,和一明立于厅中。友情站,百度请搜索151+
沈娘子一看,眉头皱的更紧了,吴君钰最近几乎是一日不落天天上门,为着让他和梓蓉彻底断开,沈娘子早就发过话,不许他来后院。
“夫人,吴公子说有要紧事,事关小姐,要亲自和夫人说,”江梁有些为难道,方才他也拦了,可吴君钰直奔后院而来,姿态前所未有的强硬,拿人的手软,沈家还欠着他大笔的银子,况且还有难偿的恩情,江梁总不能让他站在后院门口被人围观。
“原来是这样,”沈娘子略一点头,随即脸上带了客气而疏离的笑,她对着吴君钰敛衽行礼道:“既有要紧事,还请公子上座,妾身洗耳恭听。”
依旧是将他奉若上宾,并不因为他对梓蓉的非分之想而有丝毫怠慢,吴君钰却不敢受,“晚辈今日来乃是负荆请罪,”他后退数步,接着将身上的双飞鹤斗篷解开。露出内里的皂色长袍和后背上负着的荆条,竟是真的负荆请罪!
沈娘子一惊,“吴公子这不是要折煞我么?箫满,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吴公子扶起来!”
一明见状,忙守在吴君钰身侧,不让箫满近前。
吴君钰抬首望向沈娘子,深吸了口气,郑重道:“夫人,晚辈犯下了天大的过错,今日,当跪!”
“你能犯多大的错?快点起来,还有那荆条,上头都是刺,别白白扎坏了身子,箫满快点儿去帮他解下来,”沈娘子忙道,虽然她对吴君钰打梓蓉主意这事儿挺大,不可否认的是他对自己的确是有恩,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自然不愿意看他如此自伤。
箫满一听,当即跟老鹰拎小鸡似的将一名提溜开来,上前就要抓吴君钰身上那缚住荆条的麻绳,吴君钰忙抬手阻住,“夫人!这些都是晚辈罪有应得!”他身子跪的笔直,满面愧疚之色。
箫满不好对他用强,动作顿住,望向沈娘子,面露询问之色。
沈娘子亦是狐疑,男儿膝下有黄金,吴公子便是想要讨好自己也实在不必因为小小不然的过错而将姿态放低到如此地步,更何况还是背负荆条而来。
她抬手示意箫满退后,疑惑道:“公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夫人,可否让其他人回避?”
沈娘子见他这副慎重的架势,心里也腾起了几分不安,她给江梁和箫满使了个眼色。
“那好,我和箫满和出去了,夫人若有吩咐喊一声便是,”江梁有些不放心的扫了吴君钰一眼,对沈娘子关怀道。
沈娘子微微扯了扯唇角,清冷的眸子透出几分难得暖意,“放心。”
“嗯,”江梁略一点头,勉强笑了笑。
两人所言都很简单,然那眼神交汇处却自有一股别人cha不进去的默契在,仿似相处多年的老夫妻,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只要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儿便能了解对方心中所想。
出了房门,江梁并没有往别处去,而是和箫满一起在旁边守着,如此,沈娘子但凡有唤,他便能第一时间听见。
江梁倒不是担心吴君钰会把沈娘子怎么样,而是被他那份儿郑重其事的架势给吓着了,跪地负荆请罪……得犯了多大的过错才会摆出如此姿态?
沈娘子的身子虽然好了许多,可毕竟还是虚弱,经不得大喜大悲大怒大惊。
“公子现在可以说了吧?”清冷虚弱的女子声音从厅中传出。
江梁忙凝神细听,听吴君钰作何回答,他说了一句,声音刻意的压低了,显然是在防着隔墙有耳。
江梁皱眉,刚要将耳朵往门旁贴近些,却听得沈娘子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你说什么?”声音又尖又细,带着明显的惊怒之意,接着便是粗重的喘息之声,显然,她心绪起伏的颇为厉害。
他心中一紧,接着就下意识的抬起了右脚,步子迈到一半,想到沈娘子素日行事,复又生生顿住。
沈娘子向来专强,行事不喜别人cha手,若是需要他进去自会开口,江梁却是不好自作主张的。
厅中,吴君钰俯首与地,身子绷得紧紧,他艰难重复道:“晚辈……污了蓉儿的身子……”声音很轻,可每个字对沈娘子来说却都仿似一把刀,每一刀都戳在她心窝子上。
难怪,难怪!
难怪蓉儿非他不嫁!
原来如此……她身子晃了晃,忙扶住椅子把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而她的脸色却比那指节更为苍白,“什么时候的事儿?”声音依旧虚弱,可吴君钰却能够感觉得到其间含着的勃发怒意,不同于雷霆之怒的凶猛暴烈,而是深海中汹涌着的暗流波涛,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却有着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让人莫名心惊。
在旁边垂首侍立的一明不由缩了缩身子,这分明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可他怎么觉得竟是比自家老爷还可怕呢?
吴君钰身子伏的越发低,甚至不敢抬头去打量她脸上神色,“翠红楼之宴的那天晚上,蓉儿她……中了媚药……”
“媚药?”沈娘子的唇角向上勾起,仿似不能承受那等弧度,稍一动便轻颤了起来。
“是,媚药,那晚蓉儿喝了赔罪酒之后身子便不对劲儿,到了客栈之后连翘也晕倒了,晚辈不放心把她交给别人照顾,所以……”吴君钰似不忍言,他顿了顿,方接着道:“晚辈以为……自己能忍得住……”
“啪!”沈娘子重重的将手拍在桌面上,震得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