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蓉那头,连翘也是不解:“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夫人明明知道欠债的事,你怎么撒谎,我先前还以为你是为了让吴公子免咱的债装可怜,可后来、后来……”
“可后来他一说宽限时日我怎么立时就感动的不行,是吧?”梓蓉心事了了大半,此时是一身轻,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见左右无人,便细细解释道:“我原本想的就是能够宽限时日,后来那遭不过是看着吴公子钱多人‘傻’临时起意,既然他不松口,我总不好给人留个贪心不足的印象,自然得利索的道谢了,人得知足么,再说了,他若是肯大方免债,那是咱祖坟烧高香,若是不免,也是天经地义,本来就没什么好不高兴的。”
连翘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她笑道:“别说,吴公子还真是钱多人‘傻’,我以为像夫人和江叔这样的人天下难找,不曾想,在昆州城就能见到第二个。”
梓蓉想起吴君钰大义凛然的样儿,也是笑,“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书读得多又没受过苦,这才养成了不识人间疾苦的性子,我估摸这性子够他家里人头疼的。”
沈家的例子就在眼前,吴公子非但不吸取教训,竟然还大谈‘仁心’,委实是天真的可以。要知道,纵然是沈家,出面扶危济困的也只是沈娘子和梓蓉,下人、伙计们向来照单子收钱,否者沈家人早就端着破碗蹲墙根儿要饭去了。
连翘有些奇怪,“不过,吴家既然这么有钱,怎么会舍得把公子扔到咱这个破落地方来?”
这个梓蓉自然不得而知,她猜测道:“大概是吴家也为他这性子头疼,这才将人扔到这儿历练吧?”
路并不长,很快,便看到江梁站在门口翘首而盼,脸上略有焦色。
梓蓉见状,以为是有事儿,忙加快了步子,远远的就问,“江叔,怎么了?”
江梁瞧见她,立时松了口气,含着笑迎了过来,待走到进前,上下一打量,见她无碍这才开口道:“没事儿,夫人见你出来的久,有些担心,让我出来看看。”
“娘亲这也太小心了些,都在一条街上,能出什么事儿?”梓蓉边答话边跟着往院子里走。
“这不是怕吴掌柜记恨,会给你穿小鞋么?”
梓蓉不欲他担心,轻松道:“放心吧,丁点儿事没有,吴掌柜还谢我没为难他来着,吴公子人也挺好,银子的事儿根本就不催。这不,还回了礼物呢。”
江梁见连翘果真捧着个裹锦缎的精致木盒,这才放了心。
沈娘子早就等候多时,梓蓉少不得将在惠康药房的事情一一说了,因着不愿让她担心,便把吴掌柜那一段折腾和合作的事情略去,只说吴公子大度仗义。
沈娘子见她提到吴公子时一脸的笑,心里有些不安,然面上却不显,“照这样说,那位吴公子倒真是位难得的好儿郎,不知模样如何?”
梓蓉细细的按着沈娘子脚上的穴位,闻言,促狭的看向连翘,“这个你得问她,她刚开始可都看呆了呢。”
连翘正忙着将叠刚晾晒好的衣裳,见她调笑自个儿,便挑了眉头,反驳道:“我看呆了有什么用,小姐相中才是正经,我看那吴公子对小姐可是颇有好感,看小姐那眼神……啧啧,我都羞得慌。”
“你可不许瞎我名声,”梓蓉兰花指一翘,做了个羞答答的模样,“人家可是有九哥哥的。”说完,自己便撑不住先笑了。
连翘听她这样说,很是寒了下,那扔过来的足衣都险些没接住。“小姐真是没羞没臊,有本事当着你的九哥哥说这话,他一准美死。”
梓蓉轻哼一声,“那可不成,我是可是个负责任的好大夫,美死了人,那是罪过!”
沈娘子见她俩笑闹,并不言语,只是柔柔的看着,只是脸上的笑容略浅。
待她俩闹过了,沈娘子方道:“蓉儿快十五了,论理也到了嫁人的年龄,九睿那孩子是真不错,咱总不好一直耽搁着人家……”
梓蓉一愣,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娘亲,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你怎么当真?”
沈娘子从枕下拿了封信并一根簪子,“呶,九睿又来信了,说你生辰的时候赶不回来,这是及笄礼物。”
梓蓉见那是根赤金簪子,是并蒂莲的样式,莲瓣用红宝镶嵌,又精致又漂亮,一看就价值不菲。她缩了手不去接,“怎么送这样贵重的东西?”
以前廖九睿也经常送东西给她,大都是些吃食玩物,像这种贵重首饰是从没有过的,梓蓉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安。
沈娘子见她这般,微微叹了口气,“蓉儿,九睿对你没得说,人又上进,打前年廖家就提了结亲的事儿,我当时觉着你年龄小,没允,可你这马上就要及笄,九睿也二十了……”
梓蓉有些不耐烦,“娘亲,我之前不是说了么?只招婿不嫁人,他若是肯入赘,我二话不说,穿上嫁衣直接上花轿,可是……”
“你这孩子,”沈娘子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你也不看看,那些愿意入赘的都是些什么人,地痞无赖、流氓赌棍……哪有一个是好的?”
“那我不管,”梓蓉撇嘴,“这话我之前也给他说清楚了,要么入赘,要么就把你一起接过去养老,不然,爱咋咋地。”
“你这孩子尽说笑话,哪有女儿嫁人娘亲跟着的道理?”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离开你,”梓蓉有些烦,“娘亲,你好好养身子就是,什么都不要操心,这些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