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殿内就坐,公冶烨胤一手拖着茶盏,抿了一口,才望着温苏心笑道:“朕找你,是想跟你说下越王交出了部分军权,这件事你居功甚为,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同朕提。”
“我什么都有,皇上您已经赏我够多了,什么都不缺,哪里还有什么想要的?”温苏心笑道,灵巧的眸子转了下,又道:“若是皇上一定要赏我,您就看着赏吧。”
公冶烨胤脸上挂着畅快的笑意,“还说什么都不要,你越是这么说越是让朕不好意思小气,还是那么贪心啊!”
温苏心掩唇一笑,“皇上既然愿意赏我,我为什么不要呢?”
“皇叔你看,朕怎么娶了这么贪心的皇后呢?”公冶烨胤看向公冶翊哲,笑道。
公冶翊哲摇了摇牡丹扇,笑容淡若白云,“不是皇上您自己执意要娶来的吗?皇上您若是反悔了,不若将皇后赏我好了。”
公冶烨胤哈哈笑了,“皇叔你真爱开玩笑,皇叔你也说了,这是朕自己执意求来的,朕自然一辈子都会对皇后好的。”说着,公冶烨胤抬手握住了温苏心的手,“皇后说了,会一辈子陪在朕身边的。能娶到皇后,是朕的幸事。”
温苏心面色温和,语声柔软,“是。”
“皇上这是戳我痛处了,”公冶翊哲做出一脸痛苦的表情,眼睛瞄着公冶烨胤,“明明我很喜欢皇后的,皇上这般做,未免太伤人了!”
“皇叔又说笑了,你天枢殿里的美人都要住不下了,”公冶烨胤一派沉稳地接话,“尤其是那个弹琵琶的乐师,那才是真正的倾城绝色。”
公冶翊哲笑了,横在身前的扇子徐徐摇着,“美人没人会嫌弃多的!皇后贪心,我也是贪心的,若是皇上您愿意倒是也可以再赏我几个,我不嫌多。”
“朕是来赏皇后的,可不是赏皇叔你的,”说着公冶烨胤略一沉吟,才抬头笑道:“若是赏得小了,皇后你又要嫌朕小气了。你二哥同你感情素来最好,你什么都不需要,他却喜爱玩闹,他生辰快到了吧,就将楚王罚没的那别院赏了他吧。”
前头楚王抄家,抄出这么个别院,简直了惊呆了这些经常奉命负责抄家的大人们,富丽堂皇可谓史上第一。
楚王此人封地富饶,京城的那别院要多奢华就多奢华。
鸳瓦鳞翠映日,虹桥叠北照水,汉白玉的九曲回廊、琉璃台、黄金壁,雕甍绣阁金碧辉煌,便是皇宫都没这般奢侈。里头各种珍稀花木少有人能叫出名字,是个人间天堂。
所以温苏心听了公冶烨胤的话,倒是一愣,才反应过来,笑着婉婉屈膝,“那我就替我二哥谢过皇上了!”
“你这会倒是同朕客气上了啊!成了,朕忙着呢,先回去了,皇叔和皇后想必是还有事情要商讨,你们继续聊吧。”公冶烨胤放下茶盏搁在桌子上,便起身了。只是公冶烨胤临走却又回头看了一眼温苏心,温和地笑道:“你也别太操心了。”
公冶烨胤的笑没有任何破绽,这样的信任,反而让温苏心心里有一点惴惴不安,她也只木木地答了一声,“是!”
公冶烨胤转身,两人行礼恭送。
“恭送皇上!”
“恭送皇上!”
公冶烨胤走后,温苏心和公冶翊哲两人久久一阵沉默。
他到底是因何而来,温苏心约莫是能猜到。是听到公冶翊哲来了,他才来的,但他来,大抵是为了告诉温苏心他相信她,所以才这样坦然。
可这种坦然的信任,却第一次叫温苏心心里有一点不舒服。
是以,温苏心有一点沉默。所以,她也没留意到公冶翊哲看她的目光一片幽寂。
良久后,公冶翊哲才先开口,“此次你太出头了,一计灭了临川王和楚王,也迫使越王交出了军权,想来诸王已经在商讨怎么对付你了。皇上将楚王那宅子赏了你二哥,这么一来等于说这件事是你出的主意,他们就更针对你了。”
“我晓得,”温苏心偏头笑看他,“皇上是圣明的皇上,皇上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要承担这罪孽的人是我,我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皇上也只能这么做,”公冶翊哲不无嘲讽地道,“如今诸王权势过大,从我大哥过世开始,诸王就开始蠢蠢欲动了,时间越长他们就能做越多准备,对皇上越不利。面对江山这样的诱惑,又有哪个人能真的无动于衷呢?”
温苏心面色平静,目光投注在公冶烨胤远去的方向,却只看到落满月光的青玉石路面,在月光下显得十分幽静,“所以,皇上只好着手收回兵权,但为了不让诸王觉得他一个孩子就这么厉害而有所防备,我就要成为这件事的主谋。”
“越王的事你预估得很准确,有淮王他们在,此时他不敢有什么动静,只要他一挑头,其他诸王必定趁机灭了这个竞争对手,所以他才不得不交出了部分军权给皇上一个交代。此番他有苦无处说,必然恨你之入骨,他必然要对付你。”
“活在这深宫里,谁不树几个敌人呢?”温苏心莞尔一笑,不甚在意,“越是在高处,才越多敌人。”
“现今越王和淮王是权利最大的两个王爷,本来双方钳制着,现今打破了这种平衡,能做的也只是一点一点慢慢削弱他们各自的权利。所以,未来的路,会更加凶险,你要小心照顾自己。”
“我会的。”温苏心一边应话,一边回头看公冶翊哲。只是她望着公冶翊哲的目光却慢慢变得深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