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孙怀靖不敢惊动瑞孙夫人,只悄悄遣了人找来了大夫。
大夫看过后,只道温苏心只是一时受了刺激,急火攻心,只要好好休养,并无大碍。开了药方,嘱咐瑞孙怀靖不要再让温苏心伤神。
安顿着温苏心歇下,瑞孙怀靖才和公冶翊哲一道出去了,留了银杏照看温苏心。只是两人沉默地走出一段距离,在拐角的时候,公冶翊哲转身就准备走了。
“王爷!”瑞孙怀靖忽然喊道。
公冶翊哲停住脚步,旋身笑了,扬一扬眉,“怀靖莫不是有话要问我?”
“王爷知道我要问什么的,”瑞孙怀靖一脸严肃,狭长的眼眸眸光清亮,如穿越夜的黑的星辰,“我把王爷当朋友,王爷怎么对别的姑娘的,我不过问,但是,轻蓝是我妹妹。你和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有事情瞒着我,对吗?”
“诚然我们是有事情瞒着你,但是,你为什么不去问你妹妹呢?”公冶翊哲笑着不痛不痒地道。
夜晚的风轻轻吹动他的衣袂,他那只修长如竹节的手握着玉骨的折扇,横在胸前轻轻摇着,扇面上那簇簇妖娆的牡丹似乎都在摇曳,让玉树临风的男子别有一番纨绔子弟的风味。
瑞孙怀靖皱了皱眉,“王爷觉得,我问了她会告诉我吗?”
公冶翊哲继续轻轻转着手里的折扇,漫不经心地道:“既然她不愿意告诉你,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吗?”
“我是她哥哥,我不想勉强她,”瑞孙怀靖唇角抿了抿,顿了下,才接着道:“但是,我希望王爷能告诉我,我只是担心自己妹妹,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公冶翊哲望着夏天的夜空,天上漫天璀璨的星辰顽皮地眨着眼。夜晚的风轻轻拂过,送来阵阵凉爽,还有不知名的花的暗香,幽幽暗暗。
许久,他才回眸看着瑞孙怀靖道:“过去的瑞孙轻蓝喜欢温徽寒,此刻的瑞孙轻蓝喜欢温徽寒,将来的瑞孙轻蓝会喜欢我,这个答案,怀靖满意吗?”
“那么,王爷能给她幸福吗?”瑞孙怀靖眉一凝,目光咄咄bi人地看着公冶翊哲。
“你相不相信,有的人,注定是不可能平平凡凡地幸福的?”公冶翊哲收了扇子,放在掌心来回把弄着,语声清淡,“无论瑞孙轻蓝喜欢谁,都不可能会幸福的。”
瑞孙怀靖眸光沉了沉,厉声道:“我不信!我们瑞孙家小门小户,配不上达官显贵,也没那个缘分能有那荡气回肠的经历,我们都只希望她嫁一个对她好的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公冶翊哲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撑着栏杆,他身子微微前倾,看着风吹动草木,那草木轻轻晃动,眉眼含着三分笑,“怀靖你有没有想过,幸福,对不同的人来说是不一样的。一个人要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旁的人是做不了主的。”
瑞孙怀靖看着公冶翊哲的侧脸,他安静地立在风中,气宇轩昂,那种荣辱不惊的从容和大度,绝然不是一个寻花问柳的王爷会有的风度。
“我一直都觉得王爷乃人中龙凤,但不曾想到,王爷原来还非池中之物,”瑞孙怀靖也转头望着夏天的夜晚的庭院,望着满园树影婆娑起舞,他第一次以谦恭的语气说道:“只是我瑞孙家只求一个安稳,还请王爷高抬贵手。”
“哗”的一声,公冶翊哲打开折扇笑看着扇面上的牡丹花,“不放过瑞孙家的,并不是本王,本王也想要一个安安稳稳的一生。只是怀靖你说,到底是乱世让深闺的美人走到世人面前,还是美人造就乱世呢?”
不等瑞孙怀靖回答,公冶翊哲便慵懒地摇着扇子,走了。
瑞孙怀靖回头看着温苏心的房间,廊下的灯洒下冷冷清清的微光。他的妹妹,倾城绝色,曾经所有人都认为是天妒红颜,才让她心智不成熟,那样美,连上天都嫉妒了。
如今,她好了,却叫他第一次认真思考,这究竟是福是祸。
而后,络绎不绝上门提亲的人,更是证实了一点,美人,总是倍受垂青的。
那日在慕家露面,只怕已经名扬天下。人人都知晓瑞孙家的小姐倾国倾城,都在纷纷传说着大殷第一美人,只怕要非瑞孙轻蓝莫属了。
而另一边,温相的倒台,在左相为主审官的彻查下,很快连温相的亲信都一一倒台,可谓真正的是血流成河。这个月的腥风血雨,使得整个帝都人人自危,笼罩在阴霾之中。
瑞孙怀靖时常来看温苏心,但每次都看到温苏心或学琴,或绣花,很安静。
人人只当温苏心对温府过激的行为,只是因为温徽寒。她对温徽寒的恨之入骨,也只当她是觉得自己错看了人因爱生恨,倒也没多起疑心。
但瑞孙怀靖终究不放心,可又怕不小心提及她的伤心事,所以能做的也只是常常带着她出去玩。瑞孙夫人也看出女儿不开心,便也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去了。
等到端午节这日,瑞孙怀靖便又偷偷带着温苏心出门了。
历来端午节划龙舟比赛都是最热闹的,豪门望族和士宦人家子弟都会参加,或者说,但凡参加的都是年轻才俊中的楚翘。每年皇上也都会钦点几位王爷到场,意寓皇家与民同乐。
对很多女子来说,若是能在这样的盛会上博得这些公子王爷的青睐,便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所以,每年望风湖两岸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
权贵人家更是不惜重金,在望风湖两岸建了几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