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过了下来,每日公冶翊哲和公冶昭斗智斗勇,一大一小都是活宝。
温苏心看着他们父子这般,恍惚间,也会觉得仿佛他们只是一家三口,没有恩怨,没有仇恨,日子美好得像是没有过任何悲伤。
但,越是这样美好的假象,越是让温苏心清楚心底的恨。
一日复一日,每每她亲手做了膳食,总是要下毒的,也总是亲手端了送到公冶翊哲嘴边,看着他吃下去的。
公冶翊哲进出天璇宫明显多了,而且常常他在的时候,总打发了公冶昭走。
不过公冶昭从不让公冶翊哲如愿,每每知晓公冶翊哲要来,便先缠着温苏心,跟个八爪鱼一样抓住温苏心,绝不让公冶翊哲有机会接近温苏心半分!
一次两次还好,多了,公冶翊哲也不耐心,有次索性一把拎起他,给扔到门外去了,咣当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母后!!!母后”公冶昭扯着嗓子喊得惊天动地,让整个宫里的人都听见了,声音一声比一声凄惨,“母后……母后……”
他这般喊下去,只怕人人都以为他被公冶翊哲虐待了,待会就有人去开阳宫跟云太后求救去了!
公冶翊哲看一眼温苏心,却见温苏心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他头疼地揉揉额角,“这孩子,是像你吧?像你吧?”
“我生的儿子,自是像我的。”温苏心淡定地道。
外头的公冶昭越发拔高了声音,歇斯底里地大喊:“母后啊!!!救命啊!父皇啊!你为什么死得这么……”
公冶翊哲三步并做两步,猛地大力开了门,就看到公冶昭趴在门槛上,他看到公冶翊哲的瞬间刹住嘴边的话,将后半句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他仰着头看着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还笑眯眯的看着公冶翊哲。
“你给朕把这句话喊完试试……”公冶翊哲微微眯了眯眼睛,威胁地道。
“皇上!还是您对昭儿最好了!”公冶昭抱住公冶翊哲的大腿,笑得很灿烂,“连母后都不管昭儿,就您对昭儿最好了!”
仿佛他是被温苏心给扔出来的,颠倒黑白这事干得十分顺溜。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就整个像翻版的公冶翊哲自己,看着小小的自己这样狗腿地讨好自己,到叫公冶翊哲哭笑不得了。
呃,头好疼!这小鬼被温苏心教坏了,一点都不好对付。
公冶翊哲蹲下来,恨恨地伸手指着他,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道:“朕是你亲爹,有你这样对你亲爹和你亲娘的吗?”
“您都能这样对自己亲儿子,凭什么我就不能这样对您呢!我不过是也以牙还牙罢了”公冶昭也压低声音贼贼地道。
“公冶昭!你不要忘了,将来你娶谁可是朕赐婚的!你若是再这样,朕就找个最丑的嫁给你作正妃!生个最丑的儿子!”
“那也是你孙子最丑!”
“那没关系,朕又不会只有你一个儿子!朕以后会有一堆的儿子,更有一堆的孙子,有一个丑孙子算什么啊?你就不一样了,你嫡系儿子可是你的脸面,你说朕和你母后都长得这么好,生个你也算长得不错了,可你呢?爹娘生得好,自己也长得不差,却有个暴丑的儿子!啧啧,你说你成日看着这样的嫡子,将来还要继承你的皇位,你丑孙子再给你生个丑曾孙,你丑曾孙再……”
“停!”公冶昭默默站了起来,默默转身走了。
人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爹……
公冶翊哲看着公冶昭小小的背影,勾起嘴角,笑得邪魅。
小屁孩,跟他斗,也不想想当年他六岁就能斗赢这满宫的人了啊!
而温苏心习惯了午间小憩,已经卧在床榻上去了。因为他们父子这几日都是如此,没个个把时辰是不会完的,所以一向也都不大理睬他们的。
炎热的夏日,叫温苏心觉得心里发闷,虽然迷迷蒙蒙很有睡意,但她闭着眼翻来覆去也难以入眠,觉得喉间发干,便低声开口,“茶……”
素日银杏伺候在一边,总是默契地将凉茶送上的。果然温苏心这一开口,便立时听得茶盏青瓷碰撞的声音,旋即有人过来扶着她起身。
有什么靠近她唇边,温苏心便张嘴,只是却是对上一片软绵绵的物什。温苏心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对上了公冶翊哲一双含笑的眼睛。
公冶翊哲伸舌头撬开她的唇齿,在她一愣间,旋即便是一口香茗渡了进来,叫她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便吞了下去。
只是公冶翊哲却是没有放开她,深深吻了下来,贪恋痴缠。
温苏心整个人都止不住颤曳,终究不是一无所知的少女了。而他最是清楚她的身体的,分寸拿捏得这般恰如其分,心底的抗拒却输给身体的本能。
有什么被压抑的要苏醒了,猛兽在内心觉醒,要挣脱而出,热切在燃烧。
公冶翊哲的呼吸变得很粗重,呼出的气息比这夏天从廊外蔓延进来的热气还要滚烫,“苏心,我想你……”
“皇上……”温苏心压抑的声音亦是带了迷离。
公冶翊哲看着身下的女子,她脸颊晕红,嘴边有浅浅的沉醉的笑意,眼神氤氲迷离,她正含情地看着他,让公冶翊哲脑海轰的一声,便失了所有清明,俯身便压了下去。
三年的想念,三年的爱恨,全部拼尽于一夕欢愉。
男女之欢,大抵是罪孽,叫人这样轻易沉沦。仿佛初尝情味的少年,总觉得怎么也要不够,像是永远吃不饱的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