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目瞪口呆的不只是念震堂主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更多的是他突然间的溃败如此之速。巨蛇蜿蜒而去,念震依然盘坐于蛇头之上,背对着紫影微一扬手道:“紫影老魔头,后会有期,希望下次再见面之时你身体已无恙。”
紫影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目光里真的有了些许的惆怅。目送念震堂主消失在夜的尽头之后,紫影收回目光,转头向雪坤郎看去,目光寒冷。
雪坤郎被他这么一瞅,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手心不由直冒冷汗,他不禁环顾四周心中急道:“应该还有啊,在哪儿在哪儿……”
“咕咕咕哇……咕咕咕哇……”恰在此时,传来如同鬼童夜泣的声音,而且是一声接着一声。渐渐近了,两只夜枭映入眼帘,灰白色的羽毛,锋利的弯钩短喙,两只棕色的大眼睛在月夜里,泛着荧光般的色泽,炯炯有神。
在夜枭背上分别坐着两个妙龄女子,梳着丫鬟发髻,微敷粉妆,身着双帔白色衣裙,脚穿白色绣花鞋。跟在夜枭之后的是一顶悬浮着的朱红色四方大官轿,轿身近两丈之高,长宽各有一丈之余。官轿后面仍是两只夜枭,这两只夜枭及其背上的女子与前方两只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官轿之所以悬浮,是因为在官轿上方四角檐柱上,连着四条金色锁链,锁链只有两指之粗,另一端分别缠在四只夜枭脖子之上。夜枭在四个丫鬟的驾驭之下次序井然,轿儿稳稳的飘行在当空。当飞行至紫影天魔施放的紫色花幕边缘之时,四只夜枭缓缓降落,轿儿轻盈盈落地,四个丫鬟纷纷从鸟背上一个俊逸的旋身而起,轻飘飘地落在轿儿的四角旁。
正前方的两个丫鬟自轿底一拉,十余尺长两尺之宽的红色蟒皮毯铺陈而出,尔后两人掀起朱色轿帘,异口同声道:“小姐,请。”
一道火红身影静然走出,鸭蛋脸庞,黑黑秀发梳起,盘成云凤髻,两缕黑色秀发很自然的垂在白皙的脸庞两侧。莹鼻樱口,桃花面靥。火狐皮子衣袖口处,露出晶莹如白玉一般的手指。火狐皮子长袍披落于地,行走间展露出穿着黑sè_láng毫短靴的纤巧双足。
她走出轿门沿着蟒皮毯向前迈出几步后,向着紫影天魔盈盈道了一个万福,朱唇轻启,声如夜莺道:“小女子木悠兰见过紫影大护法。今夜来此,小女子实是受人所邀,因有约定在先所以无法拒绝,还望护法理解。”说罢,木悠兰又深深欠了一下身。
紫影看着面前这个神仙似的的女子,看到她黑亮似有光泽流转的眼睛,以及眉心处如同树的年轮一般的朱砂印。心神有了一瞬间的恍惚,突然感觉面前的女子似乎很熟悉,但细想开来,却丝毫忆不起在哪儿见过,好似很久很久以前即见过,有种宿命里她是一个很重要的过客的感觉,但再定睛细瞧分明未曾谋面哪。
不过,当他看到她眉心间的朱砂印之时,心中豁然开朗,她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这种朱砂印只有魂魔一族才会有,这印记所刻画的乃是树的年轮,象征着绵延无穷的寿命。魂魔的天赋独特,但这种独特与他们的寿元息息相关,一个魂魔族人如果终身不使用自己的天赋,或许可以存活几百年,一但使用就肯定会减损寿元的,至于减损多少就要看个人的天赋以及他使用某些禁法的次数。所以,魂魔一族对于象征寿命的年轮有着特殊的尊奉与信仰。
紫影对魂魔一族是不排斥的,传言魂魔中有一脉和他们天魔一样,同样摆脱了妖物加身后,妖物对心神的掌控,成为了自由掌控自己信念的完美一族,这令他们很自然地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情愫。紫影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女子,想能不能看出她是否隶属于这神秘一脉,今夜虽有月可并非圆月,再者说所谓人心隔着肚皮,只看外表又怎么能读懂她人之心。
正在他陷入思索之中的时候,木悠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温婉言道:“悠兰此番前来,并非要武斗,紫影大护法想必也看出了悠兰的身份,所以悠兰斗胆请紫护法进轿中听悠兰弹奏一首古瑟曲,曲终人散,只要紫护法能静心听完一曲,悠兰马上离去,不知紫影大护法可敢受小女子这一邀。”说罢,木悠兰眉目轻扬,黑亮的眼眸里蕴含了一丝俏皮。
紫影淡淡一笑道:“噢,想来我紫某人若是不接受,倒要别人说我紫影怕了一个柔弱女子了。”听到此处,木悠兰心有领会地快走几步,回至轿前掀起了轿帘。
紫影轻舒了一口气,两袖轻拂,百步范围之内的紫色花幕,浩然散去,只是花瓣已不能重回树梢之上,只能一团团一簇簇飘然撒落在树从根处。木悠然身边的四个丫头禁不住“哇”的一声轻呼,轻呼之后恍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忙用无辜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小姐以示无意之心,却不料看到自己的小姐正侧过头去,亦看的出神,眼中有晶亮闪动,一瞬间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绪之中。
紫影走至轿门处,顿感幽香扑鼻,淡雅的兰花香夹杂着胭脂香味,以及独属年轻女儿身上的体香,袅袅依依,袭上心来,让他刚刚经过大战稍显疲惫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入得轿中,紫影打量了起来,轿中甚是宽敞,可同时容得十多余人,轿最里面是,一铺陈着白sè_láng皮袍的软榻,上面整齐叠放着一床白色锦花攒被。往轿门处摆着一四角镂刻有花纹的白玉桌,长约六尺宽约三尺,白玉桌前后两侧各放有两个美人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