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域十维带走了风莲晓。莉莉与红茶亲切挥手,目送他们离去。
十维在前方带路,她像一只飞鸟毫不费力地穿梭在高塔之间,风莲竟然只能勉强跟上。这是夜域十维的天职,对气流的操纵,这使她不论在何处都可以飞翔。
“祭蓝先生以前是家族的幻术师,我的兄长,也就是家主夜域风音,对他很是器重。只是后来有一次执行任务时,他违背了家主的命令。兄长对祭蓝先生的惩罚是,成为心之锁的死刑执行人,看守死囚,寸步不得离开......这是变相的软禁。不仅如此,兄长还洗掉了他的记忆。其实我随时可以将祭蓝先生救出来,只是我无法唤醒他。”十维说着,眉间有淡淡的忧色,“我曾经潜入心之锁的深处,可是在那个地方——祭蓝先生,怎样都不记得我了。他成了只为兄长而杀戮的机器。”
“红茶说你能唤醒他,我们现在就去心之锁。”
风莲晓望着眼前的女孩,觉得她简直不可思议。多么柔弱的人,却有着这样坚强和果决的判断。
“就是这里了。”片刻后十维停下脚步,她身后空无一人,唯有一座荒凉孤塔。心之锁是夜域的秘密监狱。这是一座孤立的高塔,塔体由肯特石灰岩砌筑,白色花岗岩修饰。高耸的锥型塔楼警惕地巡视四周,封闭禁锢的建筑昭告着君临天下的威严。正是这座高塔,隔绝了祭蓝与外界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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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域家。心之锁。』
银发及腰的少年靠着囚室的墙壁轻微喘息,不动声色地握紧腰间的短剑——夜域家主一直要求他隐藏天职,没有风音的许可,祭蓝只能纯粹凭体术战斗。只是仅凭体术,想赢现在的对手,实在难办。
这名囚犯在押送过程中忽然挣脱枷锁,连续杀掉多名看守,之后开始同身为死刑执行人的祭蓝对战起来。
“优秀的死刑执行人。”囚犯笑容挑衅,丝毫不见疲态,“但是,还是太嫩。”
青年囚犯放肆地将长刀收起,大大咧咧地靠在了刑柱上。浓密的黑色睫毛如羽般覆上他黑亮的双瞳,堪称惊艳的容貌,“喂,执行人,不如和我做笔交易吧。”青年挑了挑眉毛,“反正你赢不了我,我又舍不得杀你。”
银发少年凛冽如刀:“我不和囚犯交易。”
“哎呀,”青年似乎很遗憾的摊摊手,惋惜对方的不知变通,他张狂又轻蔑,“你的同僚们可不像你这么不识时务。之前我杀掉的那几个看守,死前全都在挣扎哀嚎,摇尾乞怜求我饶命......”
祭蓝的双瞳刹那间闪出冷漠和阴郁的寒光,周身瞬间散发出压倒一切的可怕锐意。他将左手短剑举至胸前,幻剑解锁。少年扬起头来,那双海神恩赐的宝蓝双眼一闪凛冽寒光,黑暗顷刻间无声涌来。
“幻之七境,境之一,夜樱。”
刹那间樱花纷扬,将少年拥在中央,他自花簇中央走来,却带着凛凛的杀意,绝美又令人敬畏。少年挥动右手,无数樱花利剑霎时刺向青年的身体。
出乎少年预料的,衣衫凌乱的青年仿佛刹那失神,他轻轻握住其中一支剑,眼中泛出一抹迷惘的光。樱花利刃一下子贯穿了青年的身体,鲜血瀑布般汩汩流出,使他看来宛如一只巨大的红色蝴蝶。
祭蓝正欲收势,身后却蓦地传来阴森冷意。太快了。一把刀从背后刺进祭蓝的身体,血肉模糊地绞在一起。那是一柄断刀,出刀却极快极狠。祭蓝艰难转头,来人搅动着刀柄,却又把握好力度使寸寸筋骨都断而未断,让祭蓝痛得极致。
来人松开断刀,语调冷彻:“跪下。”
这是夜域家主的声音。
“你没有听话,祭蓝,我不是说过你不可以使用天职?”
祭蓝缓缓屈膝,无数屈辱涌上心头。可是面对夜域风音,他无从选择。
“这就对了,永远不要在我面前高傲。”
风音斜倚在石柱上,似乎在观赏倒在幻樱利刃中浴血的青年。片刻后那双无波的眼睛再次转向祭蓝:“刚刚跟你战斗的这个人叫东方楝,来自东之古国,曾数次潜入夜域家,并故意被捕。他是为你而来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或者说,他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就是你。”
“还有一个人,此时正在塔底,不多时就会到达这里。他叫风莲晓,也是为你来的。”
“风莲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