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渚轩门口的时候,天色早已暗下,而此刻的轩内也是寂静无声。瞧着两位师姐没有一丝灯火的房间,李堇荁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可就在她灰头灰脑的踏进门槛,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怎么这么晚?”
“啊!”李堇荁踉跄趴在门板上,望着屋内的影影绰绰惊恐不定,颤声道:“五师姐?”
暗淡的烛光缓缓亮起,倒影着夏安歌的脸明明灭灭。她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小的白瓷小瓶,情绪看着有些不好。
见了人,李堇荁松了口气,安抚着狂跳的心。
“说说,怎么这么晚?”夏安歌再重复了一遍,语气很严肃。
“我,”李堇荁张了嘴本想将今日不平遭遇托出,只是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突然转了个弯“认识了个朋友,玩的久了。”
“认识了朋友?”夏安歌眉头一皱,却是不信,眼睛上上下下打量:“那你为什么看着甚是狼狈?”
李堇荁一惊,手马上摸上脸:“有吗?呃?”再忙低头查看衣服,果然脏兮兮的。
“这是,这是不小心蹭地上的。”
夏安歌眯起眼,李堇荁眉头一跳,急道:“真的,当时她在烤鸡,我帮忙。呃,对了,还让我称她作老板娘。”
夏安歌听见,倒是一愣:“是她啊。”
“嗯?师姐认识她吗?”
夏安歌回过神来,脸上没了愠怒,笑了开来:“没想到你倒认识她了,也不奇怪,她爱躲清净,素来喜欢总找不到人的犄角旮旯。”
“既然在烤吃的,你尝到了吗?她手艺可是一绝。”
李堇荁想起今天自己流口水的糗态,只好尴尬地笑着应和。
“既然你没事,我也放心了。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夏安歌起身离开桌子,却把手中的药瓶放下。
李堇荁点头,跟在身后想要送出去。夏安歌摇摇头,轻握了下她的手。
就在她将要踏出门外,李堇荁还是开了口:“师姐,如果,”她皱了下眉头有些犹豫,思量下话语后问道:“如果我真被别人欺负了,那?”
“我帮你打残他们,绝对不让别人知道。”夏安歌想也不想的说到。
“。。。”李堇荁又是想笑又是想哭,最后只憋红了眼:“快去休息吧。”
“真没事?”夏安歌凑得更近,似乎想看清楚啥,李堇荁赶忙躲闪,催促她快快离去。
“好好好,我走了,真是的,日后不准再这么晚回来!”
等房内都安静下来了,李堇荁将桌上药瓶拿起,拔开瓶塞后,散出淡淡的药香。伤及同门此举是大忌,纵然是失手。她真想和师姐说的,要给那些人颜色瞧瞧的。
可是,为什么最后没说呢。
算了,那就先放下吧。她的心里默道。
夜间,虫鸣韵律起伏,本该清静安定的时刻,章岑雪却始终慌乱急躁,手指甲不停扣着桌沿,刮得同屋的梁含耳朵生烦。
“我说你够了没?”梁含可不想听着这声音熬一晚,她不耐烦的把书摔在章岑雪面前。
“啊!唔。”章岑雪被突来的情况吓得叫了一声,随即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眼神惊慌:“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梁含冷笑了一声:“我还想问你做什么呢?瞧你那胆气,不就是推了。。”
“不不不!”章岑雪扑着捂住她嘴,额头冒出冷汗。
“烦不烦啊!”梁含一个用劲甩开她,眼底俱是轻蔑,果然是小门小户的蠢货。
“不说坤元峰是个集聚废物的地方,就今儿一天的功夫,也没听到什么消息。”
“你怕什么呢?”梁含弹着指甲,虽然下午发生的事也让她心惊肉跳了一小会。
“我当然怕啊,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那我们就完蛋了!”章岑雪无比担忧,想着宗规的处理就忍不住来回打转,仿佛事情已经败露了一般。
梁含轻撇了她一眼,讥讽如炬,然而声音却轻柔抚慰:“你呀,真是杞人忧天。我既然敢走,当然是抹去了踪迹呀。”
“嗯?”章岑雪停下来,疑惑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我们事情的意思呀~”梁含笑嘻嘻的。
“再说了,废物嘛,谁会在意他们的生死?掌门都不想管,你觉得他们就算事情说出来,能起多大波澜?”
伸伸懒腰,梁含开始打散头发往,边往床边走去。
“掌门都不管,这是为什么?”章岑雪走上几步。
但梁含止住她,只说:“有些事,你不要知道的太清楚为好。”轻笑的脸上带着微微凉意。
于是,夜彻底安静了。
那天变故之后,李堇荁有了些许变化。开始游弋在坤元峰收藏了众多奇人异事的无奇阁,那一排排置放的古朴书籍。
这些书籍中不仅有东恒大陆自上古时代以来的历史记载,更为重要的是还有着奇赋修士的生平记载,甚至于修行手稿。
“风者,善行而数变,五行轮养,经木衍...”
“雷,阴阳薄动,雷雨生物者也。”
“毒性者,贞正,善矣。然无道,毒天下也。”
李堇荁一页页翻过,小心珍之,每一本书都敞开了无数世界,灵源的日子也不再是她所认为的单一熬炼。
尽管她还没有在其中找到与之相似的记载,但望着满满当当的书室,心里却充斥着一股希望。
李堇荁与他人的不同之处,是他人的五元拥有偏属,而她却是不偏不倚。他人十份灵气聚于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