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未停,苍茫一片却是干净,便连阶上也满满的都是风雪,几位小主都是左右相扶往下行去,缨容已经胆颤心惊,“小主,咱们还是不要去了,您忘了,今日苏......”
未等缨容将鸣晖的名字说出口,辛夷便回身止住,“新年祈福怎么可以不去,哥哥是担心我的身子,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不用你们费心,再说了,我也想为腹中的孩子祈求个好兆头呢。”
辛夷并不是没有打算,鸣晖那样叮嘱,一定有他的担忧,只是今夜,她心中终是慌张,总觉得,该是要发生些什么!
白雪茫茫,众人都向着未知的前路行去,辛夷的前路在哪儿,她也很想知道——
一直默默行在最末,为表虔诚,皇后执意步行前去,洛偃一直跟在皇后身旁,没有片刻远离,他一直紧紧握着半夏冰冷的手指,今天,他总想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不忍丝毫远离。
红梅花儿朵朵点在枝头,傲然怒放,红的似火,在寒风中掩在傲雪之下,冰心玉骨。细细一闻,一股香气不禁迎面扑来,馨香阵阵,淡雅清新,怎不叫人心旷神怡?
“真美啊!”虽然寒冷,洛偃紧紧的搂着辛夷的肩,可是看见此情此景,也不由得惊叹。
“是啊,今冬的第一场雪,可真真是美的很。”辛夷从来不知,这冰雪中的花儿会这样的娇艳,更甚春花。
“姐姐,姐姐,”蓓蓓赶来身侧,“人们说这福包挂的越高,祈福越灵的,我可是早就选好了一株开的极好极高大的梅花,姐姐随我去挂福包好不好?”
“在哪儿呢?”辛夷四下望去,红梅迷人眼睛,并未看见那一株开的胜过其他,“别要走很远,我这身子可是笨重,已经走不得许多路了。”
“不远不远,也不过几步。”蓓蓓嬉笑着搀起辛夷,“咱们都是有身子的人,可是要好好祈愿,生个大胖小子。”
缨容见蓓蓓执意要带辛夷过去,只好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心谨慎,双手长着,生怕有一个不小心。
花丛里左转右转,并不是蓓蓓说的几步之遥,仿佛越行越远,“怎么回事?明明就在这儿的!”蓓蓓一个劲的盯着梅花枝子看,又问身旁的小宫女,“馨儿,我带你来过不止一次的,你可记得在哪儿?”
“奴婢记得,就是在这儿啊!而且那梅花小主特意要奴婢记下地方,还在梅花桩上挂了一枚奴婢的耳坠子,怎么会认错?”馨儿也一直扒着梅枝张望,可是还是没能寻到。
“苏妹妹,蓓蓓,你们怎么在这儿?”霏微不知从哪里追过来,“皇后娘娘还未祈福祈愿,咱们怎么能赶在娘娘之前,快回去吧,若要被韦妃见着了,又要责骂了。”
“韦妃韦妃,姐姐就记着韦妃!”蓓蓓不满,朝着霏微撇一眼,可是无法,只好退回来,随在众人之中。
洛偃陪着皇后在林子里四下望着,“半夏,可有你中意的梅枝?”
“花儿开的好,却不知要挂在哪儿了!”皇后笑着,神色里满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陛下看着哪儿好?臣妾便挂在哪儿吧!”
“好,朕来为半夏选一个!”洛偃四下看去,想寻一处与众不同的梅花出来,果然,有那么一枝格外高大,在梅林中好不威风,开的也那样繁盛,“半夏你看,”洛偃指过去,“那株可好?”
“木秀于林,格外高洁!”半夏轻笑,掏出怀中福包,“那臣妾便将福包悬在哪儿吧!”
她一动身并不要紧,馨儿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小主,你快看,皇后娘娘选中的梅花,不就是咱们千挑万选的吗?”
“什么?”蓓蓓也觉得奇怪,踮脚看过去,如何不是,这一株梅花明明不在这儿,怎么不过几日的功夫,便挪了地方?是谁这样有心?
不及她将疑惑吐出,也不及众人等着皇后将福包悬在枝头,那一抹嫣红的身子,就在这雪地上倒了下去,仿佛一朵红梅,开在人间!
“皇后娘娘——”羽汀的一声惊叫,滑响夜空!
只记得是洛偃抱起了已经昏迷的皇后,飞也似的离开结网林,而那雪地上洒下的,是一点点嫣红,这梅花,点缀了结网林,甬道,装点了这后宫。
前一秒花红柳绿言笑嫣嫣的结网林,不过片刻,便已经四散,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雪地里,那绣着牡丹的金丝福包实在显眼,韦妃走过去,将它拾起,在手中不断摸索,“真是个好东西,可惜,她没福气挂上来!”
“娘娘,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里已经是乱糟糟的了,趁着没人注意,再乱些也无妨,本宫今夜要守在凤仪殿,你们老实呆在溪风殿里,别叫人抓了把柄!”
“是,奴婢记下。”宫女送韦妃出了宫苑,再回首时,大雪漫漫,方才的一切一切,已经掩埋,无人知道,那最高大的梅树之下,有好些石块绊脚,而且,有些土,盖得太虚。
凤仪殿此刻,唯有血腥之气,那样浓郁,浓的叫人不能呼吸,耳畔,静谧的叫人害怕,大殿之中,嫔妃四座,各怀心思,但面上,唯有焦虑和惶恐。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蓓蓓一直紧紧的靠着辛夷,“皇后娘娘,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皇后娘娘吉人天相,自然有上天庇佑,妹妹还是切莫心急了。”郁歌见辛夷面色苍白,以为她是因为方才惊吓所制,示意蓓蓓不要再吵闹,“此刻没有比你苏姐姐还心慌的人了,你还是不要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