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刘舆本人留的遗嘱,死后一切从简,就在城外随意找了一处暂时掩埋,等时态平静了之后再还葬故乡,卢世友还特地叫了胡庆去负责去墓葬选址,为了不让人破坏,同样的,也是因山为体,不封不树,没有殉葬品。
刘舆妻子早亡,遗嘱注明所有的小妾悉数遣返回家,与亲人团聚或者再嫁。
司馬越一直都比较重用刘舆,刘琨镇守并州,就是这个当大哥的给司馬越推荐的,现在刘舆死了,司馬越还遣人前来吊唁,他本也想来,只是司馬越本人也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司馬越现在掌握着晋朝的最后一支精锐,计十万余人,在襄城失陷之后,司馬越就亲自带军到了颍川,陈郡一带,与石勒对峙,目的在于拖住石勒,只要你石勒敢攻击洛阳,我就攻打你的侧翼。
但是政治权利这个东西和战争,和生死存亡有必然的联系,也有必然的冲突,司馬越是八王之乱最幸运的一王,也是最后一王,一开始司马越与苟晞是很为交好的,两人还结拜成兄弟。
当司馬越大权在握,他身边的人也就多了起来,刘舆,潘滔,裴邈这三个人号称“越府三才”,司馬越很是重用他们,对他们言听计从。
本来国家经过了八王之乱就千疮百孔了,又遭遇外族的侵略,国家就更应该团结一致对外,结果这个潘滔呢,他自己本人和苟晞有矛盾,时常在司馬越身边念叨,说苟晞胸有大志,绝不会甘当臣下,而且苟晞长期军权在握,一旦发生变故后果不堪设想。司馬越也就对苟晞起了疑心,先是封了苟晞一个大大的官,然后调他去其他地方任职,相当于是剥了苟晞的兵权,两人的友情出现裂痕。
潘滔又说苟晞不奉命就是想要对抗王上你,于是司馬越又让皇帝摆了苟晞一道,苟晞愤怒了,上表请求斩杀潘滔等人,还想要司馬越的一个手下当他的军司,以探测司马越的态度,结果司馬越一概拒绝,两人正式决裂,矛盾越来越深,双方偶尔擦枪起火,还发生过战事。
人家汉赵的刘曜和王弥虽然有矛盾,但还不至于相互攻伐,这司馬越和苟晞曾经还是战友,受人挑拨,反目成仇,就算到国家危难之际,两人还不忘互掐。
刘舆病重期间,潘滔受司馬越的委托,在洛阳更是狐假虎威,下面的大臣们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天子更是不敢多说。
刘舆的丧事就是他来吊唁的,那天正好碰到卢世友和胡庆等人也在刘舆府上,卢世友和潘滔碰面了。
潘滔对于卢世友还很是客气,因为两人初次见面,又没什么交集,而且卢世友是这次南下的统领之一,潘滔就谈到了南下一事,邀请卢世友去他府上和他的父亲商议,卢世友答应了。
第二日,卢世友就带着鄢旻造访了潘滔,潘滔不在,不过他事先已经给家人打过招呼了,直接和老爷对话便是。
潘滔的父亲,叫潘尼,是朝里的太常寺卿(掌管朝廷祭祀大典),不过他生性恬静,不喜欢官场上那一套,经常装病在家,专心研读写书,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潘尼差不多也就四十来岁,膝下无子,潘滔是他远房堂兄的过继给他的。
大致是很久没和人说话了,潘尼话也显得特别的多:“这次本不欲南下,何奈国家大难在即,毕生心血恐毁之一旦。”潘尼指了指书房“我还曾想,卢统领护我南下,还不如护我这书房南下啊。”
卢世友四周望了望,这可真是知识分子,高雅人士啊,书架上堆满了书卷典籍,堂前挂有一副字画,同样的,很多字卢世友不认识,但是这字写得相当的正楷,不过里面的内容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潘大人,这幅诗词也是也是你作的么?”
“哦,此为秋兴赋,这段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是当然托卫夫人帮助书写而成,此诗乃是我小叔而作,可惜受奸人迫害,英年早逝。”
卢世友有些明白了,怪不得这诗有点印象了,野有归燕,什么什么有翔隼...
这人是潘岳的侄子?为什么潘伯武要逃难,他怎么p事没有呢?
“潘大人可识得潘据和潘金鹿?”卢世友试探性的问道。
这下轮到潘尼惊讶了:“潘据乃是我族弟,潘金鹿乃是我小叔独女,卢统领如何识得?”
哈,不仅认识,我和他们还很熟:“在下卢世友,与潘伯武结为兄弟,小鹿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啊?!此话可当真?想不到伯武和小鹿还健在人世,真是老天庇佑,潘家有后啊!”潘尼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起来。“他们现在何处?潘尼十分想念,想见见他们。”
“潘大人...”
“咳,世友就不用见外了,我虽比你年长,你与我该是同辈,如果你与小鹿结为连理,你我就该是内堂兄弟了。”潘尼突然变得精神奕奕,很是开心。
“这个..堂兄”卢世友实在不知道怎么叫,干脆就跟着潘伯武他们喊了。
“伯武还好,现正在江夏陶侃那里做一名小官吏,不过小鹿就不知去向了。”
卢世友把如何认识他们,如何结义,小鹿被劫等等等等大概说了一遍。
“堂兄知道马景这个人吗?是一个匈奴人,应该是刘渊的麾下将领,就是他把小鹿虏劫到洛阳来的。”
“马景?让我好好想想。刘渊?...这刘渊死了之后,匈奴发生了一些内乱,刘渊下面大部分旧臣应该都跟了汉赵皇帝刘聪。”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