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沉沙哑,很是悦耳动听。
安宁郡主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是喜欢她的?
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因为阿姐,不是因为喝醉了酒,而是,单单的喜欢她这个人?
他喜欢她?
念着这几个字,安宁郡主看起来平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耳尖通红,心快要跳出来了,一下一下又一下,感动?开心?喜悦?动容……任何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感受。
她知道他紧紧的盯着自己,根本不敢抬头去看。
马车内气氛一下子暧昧了起来。
一直到下了马车,她才像是找回了一些理智,四处看了看,像是到了荒郊野外,此处山坡连绵起伏,郁郁葱葱的树木参天,她扭头,不解地问道:“这里是何处?”
这是他们前世第一次有交集的地方。
张澄泓低垂着眼,编了个谎言,“无意中发现的地方罢了,跟我来。”
话落,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向前走去。
安宁郡主眸光怔怔地落在两个人牵着的手上,张大公子牵起她的手多么的自然,就好似做过千百遍一样,她想要甩开,可是这个念头一动……他的手宽大温暖,被他这样牵着在山间小路上走着,不知为何,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安宁郡主突然间不想甩开了。
青山绿草间,两个人并排走着,细碎的阳光透过大树的细缝落下,微暖。
安宁郡主一直盯着脚下,一脚踩一棵草,中途还拔了好几根狗尾巴草在手中把玩着,对她的这些小动作视而不见,张澄泓神色平静,拉着她的手一直走到小山坡上,停下,看着山下发呆。
安宁郡主也随着他的眸光望去。
这里杂草丛生,很多都有半人高,人若是躲在里面,只需要屏住呼吸,外头根本不会发现,就算是从这里滚下去,也无事。
从这里滚下去?
安宁郡主一愣,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张澄泓的眉眼却阴沉了下来。
这是他家新建的别院后院的一片荒山,他沿着记忆寻来,这里的一切与梦中前世一模一样,那时,他爹擅作主张,为他订了一门亲事,与安宁郡主的亲事,新房就设在这新建的别院里。
他当时想到安宁郡主就嗤之以鼻,一个刁蛮任性的郡主罢了,他根本不想娶。
于是……他做了生平最大胆的事情,在婚礼当天,他喝了酒,逃婚了,一路跌跌撞撞来到这里,却与一个女子迎面而撞,两个人都走的匆忙,双双摔倒,他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她揉着头,恶狠狠的瞪着他,恶人先骂道:“你瞎了吗?没长眼睛啊!”
借着月光,他盯着掉下来的包裹瞧:碎银子,几张银票,数十个金步摇,还有珠宝首饰……
原来是遇到了女贼,这女贼说不定还是从他家溜出来的。
若是平日,他自是要将她抓起,好好审讯一番,可如今,他急于跑步,便不愿与她多做纠缠。
于是嗤笑一声,一句话未说,转身就要走。
那人手脚麻利的将包裹重新打包好,气呼呼的跑了过来,再次将他拦截:“喂,你撞了我,不该道歉吗?”
道歉?呵呵,她凭什么?
他当时被她气笑了,正要出声好好教训她一番,突然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响,隐约听到“昭华公主”,“皇上”等字眼。
声音颇为耳熟,却想不起来是何人的。
他虽喝了酒,走路有些虚浮,反应却很是机敏,当下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将面前的女子往怀中一搂,轻轻往草丛中一滚。
“你做……”那女贼张口就要叫嚷,被他捂住了嘴,“别动,来人了。”
出乎意料的,她当真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躲在草丛中,外头的脚步越来越靠近,晚风将说话声送来,声音断断续续:
“我对她,当真无半分儿女私情……”
“……我该如何?你总是叫我等,可我们多久不曾见了……”
“……已经在部署……不需两年,定会给你一个名分……”
……
紧接着,就传来了一些不能言语的嗯嗯啊啊的声音。
原来是一对野鸳鸯,还是背着正牌夫人偷情的一对野鸳鸯,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似有收不住的架势,甚至还能听到孟|浪言语。
怀中尚且抱着一位女贼,清清淡淡的女儿香袭来,一垂头,对上她略有些迷茫的眼神,他尴尬了,连忙松开抱紧她的手,她却悄悄的凑了过来,“他们在做什么?”
说着,就要伸头去看。
他无奈,正要拉住他,那边嗯嗯啊啊的一人警觉性颇高,一瞬间察觉到了此处有人,当即放下来人,缓缓向此处走了过来……
“下面是一条河啊。”安宁郡主四处张望了一番,骤然瞪大了双眼,指着下面惊叫道。
张澄泓从回忆中惊醒,瞧见她面上的惊喜之色,唇角勾了勾,“前面便是我家别院,回头叫人将这里搭理一番,建一个温泉,你若是喜欢,可以常来。”
“好的。”安宁郡主下意识的应道,待反应过来这一句好的是什么含义之后,面色红了几分。
张澄泓拉着她沿着山路,一边走,一边指着那些地方,说着自己的打算,“你喜欢桂花,以后在这里种上桂花树,用篱笆围住,安一些石凳,带到金秋,我们在树下看书……还有这里,你不是喜欢练武吗?回头派人来将这里种成竹林,我陪你练……你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