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雪初现端倪时,李蒹葭在帝歌给路大笑寄来了一封信,信写“路大笑,快点回家。”并在下面画了一取暖火炉,火炉里的火烧得正旺,旁边桌子上寥寥几笔的诗词赋曲集册和女红,青铜制成的鬲上饭菜正冒着热气,一个神似李蒹葭自画像的少女躺在床上,窗半掩着,有娇艳冷冽的半枝梅花临窗而放。
李蒹葭调皮的给这幅画取名叫《饭在锅里,我在床上。》。最后在最底部提醒路大笑路途上要多带些御寒的食物跟衣裳,数名老尸和自己的贺爷爷一同前往,同时嘱咐他去帝歌城之前要先去看看小黑,不能让它冻着和饿着了,临别时要托付给别人照顾。
小黑就是那晚李蒹葭喝得不省人事时追的那条黑毛大狗,两人在一起后,拐跑了那条狗,最后还是李蒹葭觉得不好意思,硬是回去付钱给了原主人,用的是路大笑的私房钱......
两人在给小黑取名时,路大笑开玩笑道:“要不就叫小李子吧?一听就知道它主人一定是个美丽漂亮可爱温柔勇敢正直善良的姑娘。”
李蒹葭鄙夷的看了路大笑一眼:“你不觉得小李子有点像宫廷里太监的名字?我觉得还是小路子比较好听,一听就知道它主人一定经常去偷看寡妇人家洗澡。”
说着朝小黑唤了几句小路子,那黑毛大狗仿佛真高兴般,使劲的摇着尾巴,讨好李蒹葭,要不是最后发现她手边拿着准备去孝敬抠鼻屎老头子的鸡腿做诱,路大笑还真的怀疑这只狗天生反骨,明明是自己把它抱回来的,平时却一个劲的蹭着李蒹葭。
路大笑满脸黑线,打了个哈哈,尴尬道:“其实我是去陪老尸他老人家,你也知道他一大把岁数了,万一不小心爬屋顶时给摔了,那得多受罪。”
李蒹葭白了他一眼,朝黑毛大狗唤了一声道:“小黑我们走,不要理他!”
一人一狗就那样转身,毫不犹豫。
身后路大笑与空气面面相嘘。
收得李蒹葭信时,路大笑正和老尸坐在老人酒肆门口晒着吝啬冬日的午间阳光,一边听老尸各种点评街上来来往往的少女少妇,一边想着此时李蒹葭在干些什么。
自己先前已寄信回家,说晚点再回去,要在学院跟随唐夫子学习。
看完信,路大笑不由得嘴上挂起微笑,心里想道,我家丫头真是越来越不讲“规矩”了。
再看这隆冬,似是那草长莺飞乱花迷人眼的春日融融。
老尸见他傻笑,饮了一口温好的黄酒,吐糟道:“你还有心情笑,这他娘的冬日,个个都穿得跟大粽子似的,一点艺术氛围也没有,这是要让我这种靠才华吃饭的老艺术家灵感枯竭啊!!!”
路大笑不理会他的闲扯,站了起来,半躬着身,双手捂住老尸苍老的脸庞高兴道:“蒹葭来信啦!我去里边给她回一封,出来再与你说。”
老尸眼里满满的羡慕,却是嘴硬心软道:“我说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见路大笑转身进屋里不理自己,老尸也不计较,眯着眼睛开始享受这难得的冬日阳光,不再理会大街上那一个个大粽子。
路大笑寻来笔墨,略微思考片刻后,落笔一笔一划认真写道:“收到,蒹葭大人。在这满是冷冽寒风的冬日,收到你的信后,我终于知道,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春天。”
接着也有模有样的画了一幅画,画中老尸坐在老人就是门口,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手指伸进鼻孔正在抠着鼻屎,眼神迷离的望向街道,街上却是没画人影,只写着“大胸”和“翘臀”四个大字。
自己左手《花间词集》右手握笔而书,书案的白纸上写着“除了李蒹葭,我可以抵抗任何东西。”
末了,留字道“十日后,我便会启程。蒹葭大人,圣贤书教与我辈,礼尚往来。天冷了给你三条路:一.我上你床,二.你上我床,三.同床共枕。”
停笔后,走到酒肆门口,对着老尸道:“蒹葭说要你与贺夫子与我三人一起前往帝歌城作客,贺夫子就不用了,老来得子,估计下次才能前往,你在这也没灵感了,一起去?”路大笑怂恿着老尸。
奈何老头一口回绝道:“大冷天的,老头子我才没心思跑那么远遭罪,我呆在这酒肆天天喝点黄酒,日子一下就到开春了。”
路大笑一脸可惜又理解道:“这样啊,不过帝歌城作为神州第一繁盛之地,我听说那里的娘们,不管什么季节都穿着一身恨不得让人全部瞅见的衣料,去了也确实会影响前辈您的艺术创作,那我就只好自己动身前往了。”
接着又呢喃道:“可惜了李府上那珍藏一两个甲子之久的各类好酒,怕是没伯乐相中了,又要被一些附庸风雅的文人骚客糟蹋了。可惜啊可叹!!!”
老头儿虽境界落下,耳根子却是灵敏得很,本已决定无论路小子怎么诱惑自己怎么嚼舌根,都坚定自己不去帝歌城的想法。
此刻听闻佳人美酒,却是开始有点心驰神往。
李丫头平时也经常带鸡腿和品质上乘的黄酒来给自己,闲暇的时候还帮自己招呼客人,擦擦桌子窗户,是个人美胸平臀一般般的好姑娘,路小子能得她芳心,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老尸自认为最后这个理由才是自己去帝歌城的原因,至于前面的佳人美酒,根本无足轻重。
于是扯了扯嗓子,勉为其难道:“那就去去吧,不过去归去,先说明白,我是为了李丫头才去的,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