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怂恿着学生们去做这些事情。
学生们的状纸最先是递到了县衙,县衙不理会,刚好这个时候张父重病,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若说现在打死张仲只是打死了一个童生,那么逼死张父,就是逼死了一个秀才。这两者的分量可是不一样的。
读书人寒窗苦读为的就是取得功名,可张父即便取得了功名,也还是被官绅士族逼到这种地步,这足以让天下读书人为之不平。
所以学生们一气之下,便将状纸直接递到了京城。
霎时之间,张仲之事就传遍了京城的大小书院。越来越多的人为张仲一家愤慨,甚至有人写了文章痛斥张家宗族无情无义,痛斥陈家目无王法,痛斥肃宁县衙为官不仁。
还在病中的齐王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张仲一案就已触到了所有读书人的逆鳞。
朝廷若不严办,便是与天下这许多的读书人为敌。
于是,在皇帝的示意之下,刑部对此案严惩不贷,陈易朗处以极刑,陈家大老爷本就不高的五品官也被一撸到底,陈家在京城的地位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而齐王得知了这个消息,只能硬撑着还未痊愈的身子,跪在皇帝面前痛斥陈家荒唐,大呼父皇英明。
……
至于这个结果,是燕清歌早就预料到了的。
上一世,这件事并没有闹那么大。张父死了之后,在肃宁县内激起了民愤,被赵修齐知晓,他便亲自去了一趟肃宁,安抚张家,安抚学子。好一番做戏才将这些事情压下来。
而这一世,齐王还在病中,根本无暇在意这些小事。这才让燕清歌钻了空子,派人推波助澜的用这么一件小事,将陈家推到了谷底。
得罪了读书人的陈家,至少十年之内是别想起复了。
毕竟这官场上,半数的官员都是读书人出身。哪怕只有一两个人给陈家使一使绊子,也够陈家喝一壶的了。
燕清歌捏起一颗棋子,落在局势逐渐紧张的棋盘上。
赵修齐的母族本就不是显贵,经过这一遭更是成不了气候,但他的式微并不会让皇帝放下用他来与瑞王抗衡的心思。
想必赵修齐痊愈之日,便是他作为皇子最为辉煌之时。
燕清歌浅浅笑了。
再辉煌又如何?
皇帝给了,不代表那就是赵修齐的了。
……
“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屋子里传来哗啦之声,赵修齐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拂落在地。
他的眼睛涨红,那狰狞的面孔没了半点平日里的儒雅温和,侧颈上那条狰狞的伤疤衬得他的脸色越发可怖。
燕允在下头劝道:“殿下息怒。”
“息怒?”赵修齐气得都快炸了。“只会叫本王息怒!这一年来本王做的哪件事顺利过?也不见你想想办法!”
除夕行刺救驾不成,还赔进去三十多个钉子。紧接着就是燕允被除族,平阳侯被贬。就连他想找长白圣手治病都无计可施。设计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不仅没有坏了燕清歌的名声,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现在就连陈家都来给他添乱。
他若没有被狼咬伤,陈家这件事绝对不会闹起来。
都怪卑鄙无耻的神机营!
赵修齐可从没想过燕清歌有那个能力从自己身边逃走。肯定是萧立从中作梗,故意给他下了mí_yào,偷偷带走燕清歌,然后放了狼来咬他。
☆、第一百三十七章 揣测
若不是赵修齐醒得快,只怕脖子都要被狼给咬断了!
这让他如何不恨?
燕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次的事情设计得天衣无缝,便是燕清歌那个小贱人有通天的本事也应当逃不出来的,谁曾想会碰上神机营插手?
燕允忽然想起先前丁怜卿那件事,也是神机营插手才坏了他的全盘计划,顿时心里一凛。
难道神机营盯上他了不成?
转念一想又不对啊,他一个小小文官,哪里值得神机营这般针锋相对?
一定是有什么他看漏了的地方。
燕允拧眉,神情无比认真的陷入了沉思。
“燕大人?”
赵修齐发了一通脾气,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见燕允正在发呆,唤他也不应,便沉声喝道:“燕允!”
燕允这才回过神来,眉宇间已然染上了些许焦虑。
“殿下,坏了。夏王说不定已经知道咱们私囤军械的事了。”
这句话像是道惊雷,在赵修齐耳边炸开。
他目瞪口呆,忙上前一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