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上那个人!
他不舍得怎么办?
潇潇在床上辗转反侧,扰的大黄爬起来看了他好几回,不知道这个奴才到底是怎么了。
对上它锃亮的大眼睛,潇潇才想起还没找它算账。
他指了指墙壁处钱匣的位置,揍了大黄屁股一巴掌。
他就不信这事没有它搀和。
大黄心虚的眯了眯眼,又悄悄的观察了下奴才的脸色,发现没什么情况,就一梗脖子。
就是它泄密的,怎么样?
潇潇磨了磨牙,一把将它搂紧怀里。
他确实不能拿它怎么样,睡觉!
大黄又往潇潇怀里拱了拱,一人一猫总算安歇了。
然而,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梦里一会儿是漫天的火光,那炙热的气息仿佛要扑面而来;一会儿是一个神仙般的小姐姐露出恶魔般的笑容,然后在他颈边咬了下去;一会儿又是一个黑衣女人温和里透着浮冰的声音,“怕么,还有更可怕的!”
尚未过丑时,潇潇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许是上次见到那个人又触动了他的记忆,他已经很久没梦过了。
潇潇起身点了一盏油灯,望着昏暗的烛火出了会儿神,而后慢慢走向梳妆台,对着铜镜,撩开肩上的长发。
那里还有一个白色的痕迹,这也是他噩梦的开始。
潇潇瞳孔里变换万千,这世上怎会有那般恐怖的人?
放下长发,潇潇面无表情的坐了会儿,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其实他知道自己口不能言,是自己的心结造成的。
冯雨歇说的是对的,他需要走出过去。
他…想说话!
这夜注定无法再安眠,他坐到了天亮。
又过了两日,万老终于来了。
她臭着脸对冯雨歇不理不睬,冯雨歇丝毫不介意,反而笑眯眯的将人迎了进去。
万老随时随地散发着冷气,探手就伸向了冯雨歇的耳朵。
“几日不见,矜贵了是不是,还要我亲自上门。不知道我多忙么?”
冯雨歇点头哈腰,“知道知道,您老轻点,你看看我这耳朵的长度至少是常人的两倍了。”
万老冷哼了一声,脸色仍没好转。
冯雨歇往里间让了让,谄媚道:“前些日子我给您买了件外袍,您试试看合身不?”
万老眼睛绕着她周身转了转,只觉这里有猫腻,但看冯雨歇面色丝毫不变,心里一时拿不准她唱的是哪一出。
果然孩子大了,心思就不好猜了。
冯雨歇表现的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实则还是那日小兔子眼睛一直在她外袍上打转,不时的哆嗦,她才起了心思。
万老心里敞亮了,她倒不是差一件外袍,主要是孩子表孝心,她心里舒坦。
只是看见那衣服,万老脸又黑了,“为什么不是黑色?”
她什么时候穿过别的颜色的外袍。
冯雨歇立马一脸失落,可怜兮兮的看她,“您不喜欢么?”
万老嘴角抽了抽,又看了她几眼,不情不愿的换上了。
孩子一片孝心,她太挑剔了,也不好。
换好外袍,还没等冯雨歇再夸上几句,外面就有敲门声。
冯雨歇暗暗感叹,小兔子来的真是时候,否则她还要用尽心思安抚万老别换下这身外袍。
“病人来了,您老等一会儿。”
万老点了点头,看了看这一身月牙白外袍,别别扭扭的坐下。
冯雨歇将人迎了进来。
潇潇抬眼望去,还是那个人,但是换下了一身肃杀的黑衣,整个人气质随和了不少,就是脸色有些臭。
他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他早知这个人不是记忆中的黑衣人,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恐惧。
潇潇乖巧的坐在桌子旁,任万老把脉。
万老行医认真,心里的不快转瞬即逝。尤其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家兔崽子的心上人,行事上就更认真了几分。
探过脉搏,万老沉思了几许,又查来了潇潇的喉咙情况,末了就是一阵沉默。
“怎么样?”冯雨歇有些等不及。
万老目光沉沉,看着潇潇,“你很健康。”
无论是脉象还是喉咙,没有任何问题。
潇潇一脸了然,微微笑了笑,有些苦涩。
果然,还是心结的原因。
“是心结。”万老一语道破。
潇潇点了点头。
这就难办了。
毕竟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
冯雨歇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偏头看潇潇,眼里无比的认真,“小兔子,能告诉我们么?”
潇潇迟疑了片刻,再次点头。
既然决定来了,他就没想隐瞒下去。
他懂得讳疾忌医的道理。
潇潇摘下脖子上挂的本子,冯雨歇笑着看他,“用唇语就好。”所以她们的对话真的仅限于彼此之间,不会有外人听见。
而万老与哑姨接触甚至多于她,又怎会局限于区区唇语。
潇潇又安心了不少,轻轻动了动唇,‘有两个人害我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