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惊胆寒的躲在灶台底下,浑身颤抖着哆嗦着,李进忠的声音又传入了自己的耳里,杨振威心里暗自祈祷坏人快点离去。
外面人声鼎沸,他们说了些什么,杨振威一概没有听清楚,他只听到外面脚步杂乱众人翻箱倒柜把满屋的东西摔的噼里啪啦呼呼作响。不一会儿他感到周身一阵阵的发热,接着便是听到了火苗劈啪啪啪燃烧木头的声音已经家什物件倒塌的声音。
杨振威感觉自己几乎要晕倒过去,他几乎呼吸不到任何的空气,他心中几惊又怕,火光已经完全的燃烧了起来,整个院落似乎都要陷入了火海之中,他想要夺路逃出可是又怕李进忠等人仍然躲在外面,可是自己若不尽快冲出去的话,只怕不被烈火活活的烧死,也要被滚滚浓烟呛死了。
就在杨振威陷入两难境地之时,忽然听到头顶上空一声雷鸣般的声响,就像是当空爆炸了一般,杨振威的身体本能的蜷缩在了一起,他还以为是整个房屋都倒塌了自己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这时一阵劲风刮过,杨振威又捕捉到了新鲜的空气,那是救命的新鲜的空气,他的意识也在瞬间清醒了许多。接着又是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像是过年时自己燃烧爆竹时发生的声响一样,只是这“爆竹”似乎永远也燃烧不了,声响持续不断连绵不绝。
良久,杨振威才意识到外面竟已是下起了雨,起初豆粒般肥大的雨滴颗颗砸落了下来,散落在火苗里没有发生任何的声响,而风又助涨了火势,因此即使下起了雨,烈火仍然张牙舞爪的吞噬着所见之物,大有一口气吞掉整栋房子的气势。
可是雨滴越下越密,渐渐的已是连成了一条雨布,形成了磅礴大雨,犹如飞瀑横挂直下千里。杨振威眼泪噙出了泪花,嘴里喃喃自语道:“下雨了,这下有救了,老天命不绝我啊,李进忠,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找出来。”
火光已经完全的熄灭了,此刻,整个肃宁县里已是一片雨的海洋,肃宁县已经二十几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土地连年的干旱,颗粒难收,唯有靠朝廷的赈济才能躲过饥荒,每年都有大量的难民四处逃荒,卖儿鬻女以求活命的的更是不计其数。
眼下大雨倾泻而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难道是想要把几十年积攒下来的雨水一股脑儿的全都还给肃宁县的百姓,还是天妒人怨,连老天爷也为杨家一门感到惋惜和心痛有心要为杨家留下一丝的血脉。
杨振威慢慢的爬出了炉灶,抬眼望去哪里还有自己家园的模样,到处是残垣断壁焚烧的支离破碎的家具物件,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姐姐的尸体又哪里能寻找的到呢,杨振威擦干了泪水,在暴雨中重重的朝父亲母亲死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心中暗自发誓要学好本领找到李进忠替自己的父亲、母亲找回公道。
然后杨振威冒着暴雨踽踽独行一路向北,直到他幼小的身影消息在雨幕中再也看不见时为止。
李进忠等人办完杨勇的差事时,天已经是大亮了,他们本想着连夜就赶往北京,无奈雨水下的实在是大,他们骑着高头大马简直是寸步难行,他们中的许多锦衣卫平素娇生惯养的惯了,哪里能吃的了这个苦头,一个个怨声载道的。
王圣川领着这群锦衣卫心中也甚是苦恼,他出京办差多次,何曾办过如此窝囊的差事,又何曾受过这等晦气,若不是瞧在魏公公的面子上,他根本不会鸟这李进忠一眼,更不会趟这次浑水。
眼见着若是再不停脚歇息,跟着自己的这群弟兄有可能要引起哗变,王圣川紧勒住了马缰说道:“眼下,雨下的实在是太大,山高路滑,道路难行,实在是没法走路了,眼下只能抓紧找个地方避避雨休息休息再说。”
李进忠抬眼望了望眼前的雨帘,十米之外断然难以瞧见任何事物,虽然心中甚有不甘,但是也不得不跟着众人去找那避雨的地方。
此时,雨水下的甚大,两眼四顾甚是茫然,一锦衣卫大声嚷道:“这鬼地方,这鬼天气,老子何曾吃过这个苦头,想找个避雨的破屋都不可得,这差事真是倒霉到家了。”
一人发起牢骚,立时引发了众人的牢骚,众锦衣卫纷纷附和,大有要把李进忠埋尸荒野的意思,李进忠望着众人不还好意的眼神,心中也不由的慌了手脚。
他求救似的望着王圣川哀求道:千户大人,您可得想想办法救救我啊,这群人都是您的手下,他们听您的,你得保我平安,干爹那里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的。”
王圣川甚是轻蔑的望了望摇尾乞求的李进忠道:“李爷,你不必惊慌,我这群手下只不过是因为这趟差事没有捞到半点的油水不快罢了,虽然说我们办事是奉了上命,可是归根结底,这趟差事是为你李爷办的,帮你除掉了自己的对头,解决了心腹之患,李爷若是能够稍事恩惠,让我这群出生入死的弟兄不至于饿了肚子,我想他们自然不会怎么样的,但是,我这群弟兄发起脾气来,只怕我这个千户也弹压不住啊,这天黑路滑,风大雨密的,李爷若是有个稍许的闪失,只怕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李进忠明白,王千户这番话就是明目张胆的在敲竹杠了,说白了就是想要银子,可是细瞧眼下情景,自己若是再不掏银子的话,只怕性命不保,左右权衡一下,还是保命要紧啊,银子不过是身外之物,花完了还能再挣的吗。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