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西坠,霞光范围渐渐缩小,直等夜幕来临,万物沉浸在昏沉夜色之中。
此时县府衙门灯火通明,门口诸多官兵捕快守卫在此,比往日防范森严数倍,皆因今夜是阅卷之时,不可出任何差错。
县衙内院之中,阅画厅内,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半百老者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考生试卷面露苦色。
老者是盛元郡之人,人称陈老,在盛元郡威望与地位都颇高,如今自身为画师,是今年和县审阅试卷的考官。
画师成就高于画匠,可得天赋“出神入化‘,下笔如有神,像陈老这般年纪有这成就已经算是有些天赋了。
而他旁边两个中年男子,是郡里派下来的,两人都有官职在身,是郡守钦点考官,一人叫徐能,一人叫李正横,两人也为画师。
看着比往年试卷堆积高度高出一大截的试卷,陈老叹了口气道:“今年的考生又增多了。”
李正横应道:“是啊,每年考生只多不少,名额又极其珍贵,其中不乏多年未中之人。”
“不知今年的考生相比往年有没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我楚州已经多少年未出人才了,近几年越国涌起几个天纵之才,合称四大才子,那四才子之首逍遥生更是被称为越国第一才子。”
“可这四才子却无一人是从我楚州境内走出,如今的楚州已然不被重视,就连资源也在连年减少,实力被其他州甩出老远,怕是继续下去,越国五洲便会成四洲了。”陈老缓缓说道,语气中诸多无奈。
“陈老,话可不能这么说,风水轮流转,今年试卷还没审阅您怎么就说这种丧气话,若是今年其中出了翘楚也不无可能,您说我们还是开始阅卷吧,明早就要放榜了。”徐能笑着说道,对面前老者颇为恭敬,话中隐着询问之意,显然陈老才是三人的中心。
陈老点了点头,肃穆的朝阅画厅墙壁上的先圣神画像拜了拜,这才道:“开始阅卷!”
话音落下,三人随手一挥,丹青之力如线射出,试卷开始一张张的浮空起来,随后三人抽出腰间毛笔在试卷上点点画画,约一个多时辰后,试卷整齐的分为了三叠。
此时三人正拿着一张试卷犹豫不决。
“这,该如何评定,我阅卷数年第一次见人能将画童考试题答得全对,纵然是我等如今也不能,可,可这字写的太过粗糙,给他甲等怕有失公允。”见无人开口,徐能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李正横也表示认同:“确实如此,字为基础,此子虽然试题全对,可字体歪斜挫丑,怕是所作之画也如这字体一般,就算给他甲等也是浪费。”
听着两人一言一语,陈老沉吟片刻,作下决定。
“你们两个所言不差,但现在切不可妄下定论,现将此子名字记下,待阅画完毕再做定论,我们切不可因己之论而埋没奇才。”
两人点头,李正横在一张白纸上写上:“赵清,待甲。”
三人此时开始阅画,阅画比阅卷难一些,因为要用丹青之力包裹画童所作之画感受里面的丹青之力强弱,这一过程极其耗费精力,而三人必须今夜阅完所有画,明日才好放榜。
夜深人静,和县少数灯火还亮着,此时县衙阅画厅内不停的传出三人的声音。
“画达黄境中品,乙下。”
“画达黄境下品,丙上。”
“画无丹青之力,丁。”
两个时辰后,三人的精神稍有疲惫,但依然不敢停息懈怠,不过声音稍有疲倦。
又是一炷香过去。
“画达玄境下品,乙上。”听到李正横激动的念出这句,三人停下手中动作,眼中都露出一丝欣喜。
“竟然有入玄境的,不枉我等费心阅画了。”徐能笑道。
“该得,该得,哈哈。”陈老一改疲惫之色,面泛红润,能在画童大考中阅出有玄境画作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馈赠,三人仔细的观摩了一会儿这玄境画作,连声赞叹之后将这考生姓名记下才又开始阅画。
对于他们来说,今天他们的精神收获已经达到。
但之后的画作如他们所料,没有再上玄境的画作,陈老之前的期待也化为叹息:“果然就那一人吗。”
瞄了一眼之前赵清的试卷,陈老微微摇头,心里暗道可惜了,试卷占百分之三十的比重,画作占百分之七十的比重,陈老并未从画作脱颖而出者中看到赵清的画作,所以心里为他有些可惜,毕竟还没有几人能将试题全答对,他心里认为赵清也算是个人才了。
“陈老因何不喜?今年就这一人也足够了,总比往年没有玄境作品好吧,看来这榜首定是此子了。”徐能笑着宽慰陈老,他为人乐观,经历往年的阅卷失望,他已经对这种结果很是满意了,心里也将作此画的考生名字记住,画童考便能做出玄境画作,成就不可小觑。
这时李正在一旁惊疑道:
“咦,这地上怎么有一张。”
陈老徐能两人朝李正横所指地方看去,只见角落中一张画纸紧紧的贴在地面上,看不到一点空隙,而画纸旁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像被扑过一样。
画纸上有明显的画面,三人只以为是哪位考生的画作落地上了。
“看看吧。”心情稍稍有些失落,陈老语气中也没了之前的期待。
说着手中丹青之力外放,只见宛如实质的黑白夹杂的丹青之力缓缓朝那幅画包裹而去,却在丹青之力刚一触碰那幅画的瞬间,陈老脸色大变,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