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侧眸疑惑地看着博渊。像是不认识了一般,以往三哥纵然对自己很好,也从未如此……霸道过。
“三哥,放手。”
博渊闻言,愣了,他抬首盯着吉祥的眼睛,良久,才叹息一声,笑着放了手,“吉祥,三哥只是想帮你试试驸马,看他是否真的在乎你。”
其实,博渊的心里何其苦涩。他想否认自己说的一切,可是即便此刻咬碎银牙也不能。他要吉祥,必须堂堂正正的要!
吉祥莞尔一笑,“三哥,你吓死吉祥了。”而后,她抬眸看向袁玉,略微娇嗔,“哼!你总算肯来了,本宫还以为你打算真与我一刀两断呢。”
袁玉将目光从博渊身上收回,微微有些僵硬,他不瞎,博渊的眼神他都看在眼里。不过,又如何?
忽然想起很早以前听到的话,说三王子钦慕吉祥公主,所以才会被远遣边疆。以前他不信,现在却相信了。
“娘子,我错了。跟我回家。”
吉祥高兴一笑,“要本宫原谅你,可以。等明日与惠明方丈知会一声后,再回不迟。今夜的酒宴还未结束,既然来了,就过来喝酒吧。”
袁玉本还想说有事,可想起博渊,他又心中一凛,笑着走过去,“如此,就依娘子的。”
吉祥满意地拉着袁玉,坐在一旁。
博渊死死盯着二人,自斟自酌,烈酒一杯杯下肚,却如同白水。
此时,了悟站在自家房门前,看着那颗不知年岁的菩提,心里默念的是大悲咒,脑中念的却是一个人。
她此刻也许醉了,或许睡下了。
身边或许是三王子,或者是袁大人。
呼吸一滞,了悟捂住胸口,眉头深皱,本无波澜的双眸忽然荡漾起来,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了悟。”
闻声,了悟回头,慌忙收起情绪,“师父。”
惠明浅笑着走近,停在了悟身侧,抬首看着菩提树,“了悟,今日晚间见你吃的很少,可是食欲不振?”
了悟双手合十,“弟子只是午间吃的太多,没有食欲。”
惠明点了点头,慈祥的面容转向了悟,“师父知道你慧根很高,无论是悟性还是天分,都比其他师兄弟高许多。但越是聪明的人,往往越是看不透。世间总有许多烦恼,挥之不去,绕在心头。你此刻,是否就有烦恼?”
了悟顿住,一颗心开始扑通快速跳动,他低首,沉默。
惠明了然一笑,拍了拍了悟的肩膀,“师父明白。了悟,其实无论将来如何,只要你问心无愧,就是对的。心中有佛便是佛,心中有魔易成魔。修行不必拘泥形式。若是烦恼了,不如去试试心中所想,或者经历后你便能放下。”
闻言,了悟心中一动。转瞬后,他的双眸却又暗淡下去。轻轻摇了摇头。
寺庙就是他的家,自有记忆始,他便听着木鱼佛经,在心底,他早就下定决心,侍奉佛祖,这就像是个魔咒,时至今日,不可能去除了。
于是,了悟轻轻一笑,按下刚刚涌起的惊涛骇浪。
“师父,此生了悟只愿常伴青灯古佛旁,别无他想。”
惠明叹了口气,“师父明白。如果已经做了决定,就要记住,尊重决定,不可轻易变更了。”
说完,惠明慈祥的拍了拍了悟,转身离去。
了悟再次看向菩提树,心中默念: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阿弥陀佛……”了悟轻呼一声佛号,对着菩提树鞠了一躬,亦转身离开。
有些事,不该发生,就不要发生了……
?
翌日。
吉祥在袁玉的搀扶下,上了牛车。
她回头看着博渊,浅笑嫣嫣,“三哥,吉祥先回去了。改日在找你玩。”
博渊笑着,慢慢走上前,伸手欲摸吉祥的脑袋,却被袁玉突然倾斜的身体挡了一下,不由得表情一僵,“好,三哥等着你。”说完,他斜眼看向袁玉,后者同样盯着自己,空气中仿若有刀枪之声。
大王子上了另一辆牛车,他回身看了看博渊,“三弟,还不走?”
“这就走。”说完,博渊转身在小白的搀扶下,上了车。
长公主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刚刚听到身边小厮汇报,她的驸马居然趁着自己不在府里,偷偷去了飘香院!现在她恨不能飞过去,将驸马和贱人捉奸在床!
“吉祥,长姐先走了。改日去你府上再聚。”
吉祥点头微笑,“好。”
原本吉祥出嫁时就该有公主府的,可那时吉祥闹着别扭,且婚事办得又急,故而公主府还未建好。
昨日,雅襄公派人来说,她的公主府完工了。以后再不用住在宰相府了,心下更加高兴。
她看了看身侧袁玉,“相公,回家。”
说着,吉祥放下了帘子。
博渊坐在车中,从怀里掏出个木娃娃,那时吉祥当年送给自己的。这些年,他日日带在身上,从未离身。
慢慢摸索娃娃的脸,博渊眼里溢满温柔。
“吉祥,你说过永远陪着三哥,怎么能嫁给别人呢?”
博渊将娃娃收起,撩起帘子,看着吉祥的牛车,双眼慢慢变得幽深。
等着,三哥迟早会接你回来。
此时的吉祥,还不知博渊的想法。许久以后,吉祥才明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