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一下子放松下来,笑着倒进兰渊玉怀里:“是的,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伸手一拉,帷帐就严严实实地把床遮住了。
“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不该做些别的事吗?”
帷帐微微摇动,里面的嗔笑嬉戏声渐渐被另一种更暧昧的声音取代。抵死缠绵。
外头月亮初生。但月亮也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似的,羞得躲进云层里去了。只留下几寸银华,罩着那幔帐上的一对交颈水鸟。
……
晨光熹微,透过幔帐朦朦胧胧。临画隐约听到兰渊玉翻身,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把枕边人抱得更紧了。上方传来一声轻笑,他听到兰渊玉的声音:
“阿临那个世界,爱人间有什么风俗吗?”
兰渊玉状似不经意地问,手指一下一下梳理着临画的头发。后者的银冠滚落到床底下一直没被捡起来,黑发撒了满肩。
“我想想……”临画揉了揉眼睛,回忆了一会儿,“情人间,会在无名指上戴一对戒指……兰君你问这做什么?”
他问才出口,就猛地睁大了眼睛,呼吸一滞。
只见一道璀璨耀眼的灵光自兰渊玉指尖溢出,如凭空开出的花朵一样,散出三千光华。幔帐围出的小小空间被点亮。花朵轻盈地飞了一段距离,而后分成两朵落到了兰渊玉自己和临画的无名指上。
待光华消散后,两只一式一样的对戒环绕在了二人的手指上。
临画张开五指,银色的戒指灿灿生光,“好漂亮……”
“这里头注入了渊的一段灵力。”兰渊玉握住临画的手,吻了吻指尖,“喜欢吗?”
“你送的都喜欢。”临画笑着仰头望向兰渊玉,心里生出点不舍来。
因为今天晚上就是流火之夜了,尽管约定了他在地宫外等候,兰渊玉进入地宫,但他现在连和兰渊玉分开那一点点距离都不愿意。
正在此时,外头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被一把推开。
“临临临临画!大事不好,好像……出问题了!”
“——哇啊!狗男男!你们还没起床啊!”
梨越的声音大刺刺地传来,比火警鸣笛还管用。
兰渊玉挑眉,松开了临画。临画暗骂一声此人每次来都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专注破坏气氛。
他把滑到手肘的衣领提起来,整理好,顶着一头散发拉开幔帐:“什么事这么急?”
“呃……!”梨越看到两个人一同露面,打了个磕巴,被一问语调又急起来,“反正就是出事了!很急,十万火急!真的很急啊啊啊你们快点起床!”
看梨越神色不似作为,临画也没了旖旎的心情,灵火快速地化为白衣。他匆匆拢起头发道:“你慢点说,什么事?”
梨越哭丧着脸:“大哥说不清啊!——总之,你出来看就知道了!!”
他一把拉开了门,天光涌入。与此同时,一阵狂风灌进来,直吹得梨越松脱了门把手,木门狠狠撞在了墙上。
“轰隆”一声巨响,临画几乎错觉失明了一秒,耳朵里也被震得发疼。
那是雷声!
万里苍穹已成灰色,一大片……不,甚至这已经不能用“片”来形容了。浓黑如墨的乌云自天际像涨潮的海水一般翻涌而来,不断扩散蔓延着,积压着灰白的天空。
青紫闪电在乌云里若隐若现,长风万里,雷鸣咆哮。
任谁都能看出这天象已不止是“不正常”了,根本就是末日将临!
“那乌云里面都是魔气……”梨越望着天空,“你别问,这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它蔓延的速度也太快了……我进门的时候,乌云也才刚到齐城边缘的上空!”
而现在,乌云已经压到齐府之上了。
沉甸甸的乌云张牙舞爪地临在房顶上,让人产生了房屋都会被压塌的战栗之感。其中的闪电几乎触手可及。
何谓“黑云压城城欲摧”?这便是了。
兰渊玉脸色骤然一变,低声道:“世家……”
梨越道:“什么?”
“我大意了,那些世家子怎可能甘心就这么死了,被自己的家族也当做弃子……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兰渊玉面沉如水,“我们从未透露过大药谷之下八玄宫的消息,我审问过的长老会也不知道。但……”
但现在这个情况,分明就是八玄宫出了问题!
临画有点不敢置信,到了这一步竟然还会出事。但他稳了稳心神,紧紧握住兰渊玉的手腕道:“兰君,不会有事的。之前我们已经跋涉了那么远,只差这一步,只要步调不乱就不会有事!”
兰渊玉按了按太阳穴,再睁眼时异样的情绪已失,“现在即刻赶去八玄宫!”
二人连同梨越和秋恒皆御剑飞出,在漫天雷光下向无渊与人界交界处飞去。而乌云正是从那个方向漫过来的。
*
远远地一看到大药谷,临画心中就咯噔一下。
几人还未从灵剑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