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错了,我的新娘。”
临画没想到有天自己会被公主抱,骤然失重,条件反射地伸出胳膊环住了兰渊玉的脖子。
“跟我走,好不好?”
金眸近在咫尺,临画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片刻后,他笑了笑:“好。”
风猛然大了起来,卷起草叶飞旋,把二人交织在了其中,临画闭上眼都感觉到气流的猛烈。
他猜到这是什么了。这大约是一个传送法术。
过了一会,兰渊玉的声音穿来:“可以睁眼了。”
临画睁开眼,只见眼前尽是粉色的花瓣飞扬。
他仰头,看到曙光点燃了天空,湛蓝的底色下,花瓣如烟如织。气流吹动了二人的黑发,青丝纠缠,花雨纷纷落下。
饶是临画没什么浪漫细胞,也被震撼到了,道:“……真美。”
他从兰渊玉怀中跳下来。
这是一片粉色的花田,兰渊玉这个法术带起的气流在花田中央掀起了一阵粉色的龙卷,粉色簌簌地落在二人肩上。
花瓣很细很碎,像一层粉色的新雪。
香味算不上浓郁,却自有一股醉人之气。
“这个法术比不得传送阵,只能在无渊域里使用。”兰渊玉这才解释,“好处是不需要画血阵。”
临画四下望望道:“这是哪?”
这些粉色的花像迷你版的芦苇,矮矮小小的,紧凑地挤在茎干上,精致可爱。向远处延伸过去,如粉红的云彩。它们傍水而生,一条大河在不远处,湖面碎金跃动。
“还在玄武地内。但知道这里的人不多,没什么人来。”兰渊玉道。
无渊是一块极其广阔的大陆,尽管存在了千万年,但也并不是所有角落都有人踏足过的。也有像这样的地方,没有稀罕的宝物,是以生灵不常来。
兰渊玉弯下腰,折了一枝花下来:“这种花叫‘谷薇’,可以作酿酒的原料。我记得它在这个时候开放,看来没记错。我们来得正好。”
兰渊玉这次来,就是为了酒么?
临画观察了一下,谷薇的花几乎已经全部盛放了,有些已经开败了,坠落的花瓣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粉毯。
“大约还有十天,谷薇的果就成熟了。”兰渊玉道,“我们在这里等十天,如何?”
他眼眸明亮,本就如无声的邀请。再加上语气之温柔,临画心中已经同意了,却还是故意笑问:“十天,我们就都待在这里?住在哪?”
兰渊玉挑眉:“不若以天作被,以地为床?”
临画无声地望着他。
“开个玩笑。”兰渊玉望向水边,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屋蓬,“那里住两个人,足够了。”
临画才发现这个小屋。它看起来已经很旧了,却并不破败,甚至顶上的茅草还泛着点青色。
小屋四周围着一圈篱笆,爬着不知名的小花。
看到的第一眼,临画就中意了。
推开柴扉,里面的家具已经生了灰,有些桌角椅腿还被虫蛀过了。
“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打理它。”兰渊玉道,“阿临要陪我一起。”
*
这可真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临画以前可谓十指不沾阳春水,就算新公寓的装修也都是请的专业团队来办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么小一个屋子,打理起来也能轻易花去一天的时间。
且不说别的,单是坏掉的桌椅,都全是他们亲自跑到森林中去挑选合适的木材、再加工的。
兰渊玉的雅乐之华还被拿来劈木头了。
“……真是把好剑。”临画怀着一种奇异的心情道,“就是,拿来劈柴不觉得大材小用吗?”
兰渊玉的风度是刻进骨子里的,哪怕他现在扎着袖子、冠发凌乱也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要赏花谈词。
他微笑道:“不会。兰家崇尚简朴,也没太多约束规矩。家主有时还会用佩剑串肉。”
临画:“……”
本命灵剑若是生出灵识,一定会惨叫不止。
晚霞染橘了天边,这间小屋也被打理得清清爽爽。
谷薇海也被镀上了毛茸茸的金色。二人坐在花田里,吹着晚风,临画忽然想起一件事:“梵不是不准我们乱跑吗?”
兰渊玉半眯起眼睛,语气有些懒散:“他这人嘴硬心软,赖在这里他也不会把我们赶走的。”
临画失笑。这还真有点像……叛逆期的小同学拉着男女朋友离家出走。
晚风如醉,兰渊玉慢慢道:“兰芷有次偷喝了家主的谷薇酒,一直念念不忘,居然给她找到了这里。兰槿看她为了这酒大有夜宿花丛的架势,就搭了这座小屋。”
“她最爱谷薇酒。去兰冢时,我做弟弟的,定是要给她送上一坛的。”
兰渊玉眼中映着暖融融的晚霞,只称为“兰芷”、“兰槿”,看似疏离,临画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克制的怀念。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