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的时间。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
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的无欢就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的时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醒了过来。
如果一定要说出这个时间是什么时间,无欢只能说是白天。
如果一定要给这个陌生的地方加一个名字,无欢只能说这里是天堂。
这里的装潢摆设,就连天墉城的温柔乡也望尘莫及!
屋内有桌,桌是洁白无瑕的白玉雕刻而成,只是这一张桌,恐怕就能换一座不小的城!
桌边还有火,火就在火炉中,火炉是黄金制成的,这黄金一定是极品!“真金不怕火练”!这金炉若不是上等金属,也当不了火炉的。
无欢忽然觉得有些遗憾。
这个地方已完美得无可挑剔,无欢还是觉得遗憾。
这个地方只有桌,没有椅!
这个地方也只有茶,没有酒!
这实在是一件遗憾的事,尤其是看到了熟悉的人,这种遗憾的感觉就在无欢心里生了根。
陌生的地方,却有熟悉的人。
熟悉的人就坐在桌边,没有椅,却有几个柔软的貂皮座垫,熟悉的人正盘腿坐在上面。
所以无欢笑了,笑得并不是很好看,也并不是很难看。
所以狂澜也笑了,狂澜笑得很开心,狂澜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他整个人仿佛就没有了冷漠……
他实在应该多笑笑,他们两个人都实在应该多笑笑。
可惜的是,他们的笑容并不多,能让他们笑笑的事并不多,能让他们笑笑的人就更少了……
“要见你一面,可真难啊。”狂澜开口间,已转过身去继续泡茶,茶水滚烫,热气蒸腾,他的身影在热气中也显得有些飘渺模糊。
无欢笑着起身,走到狂澜对面盘腿坐下,端起一杯热茶,一口饮尽,道:“彼此彼此。”
“喝茶不是你这样喝的。”狂澜摇摇头,再次提起茶壶将无欢放下的茶杯倒满,无奈道:“你这样还不如喝白水的好。”
无欢再次一饮而尽,道:“本就是喝白水的好,少了苦,少了涩。”
“是么?”狂澜笑了笑,转身提起旁边火炉上的水壶,往无欢的杯子里倒了一杯滚烫的白水。
无欢道:“你想烫死我?”
狂澜道:“你除了怕冷,还怕烫?”
“他还怕死!”
无欢不语,只能笑,苦笑。因为门外已有人帮他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话是无欢想说的话,声音却是无欢此时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那道魂牵梦絮的声音……
声音落下,门已拉开,人已进屋。
屋内好像突然没了光。
因为所有的光在这个人进屋的那一刻就全部聚集在了这个人身上。
她就是光。
她就像太阳,可以吸引天底下任何人的目光!
但她却没有太阳的火热。她更像月亮,孤寂清冷。
月如水,她也如水。她的脸上就如一泓毫无波澜的清水,她就毫无波澜的走了进来,毫无波澜的端起无欢面前滚烫的热水,毫无波澜的一饮而尽……
“白水虽没了茶的苦,没了茶的涩,却也没了茶的香,索然无味……”她又毫无波澜的开始说话。
无欢依旧只能苦笑。
狂澜也只能苦笑,狂澜除了苦笑,只有转过身去,他实在不愿看到眼前的场景……
“你们不想说些什么吗?”她放下茶杯,再次倒了一杯白水,道。
无欢苦笑道:“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她又将杯中的白水一饮而尽,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无欢道:“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
无欢道:“我知道你不是君子幽兰。”
“我本来就不是!”她又倒了一杯滚烫的白水。
无欢道:“你是这里的主人。”
“我本来就是。”她又将白水一饮而尽。
无欢道:“我还知道你绝不会再给我酒喝了。”
“对,不会了。”她再次倒了一杯白水……
狂澜早已转过头,狂澜从她进屋就转头一直默默的看着身旁的火炉,火炉里的火已渐渐熄灭,狂澜就静静的看着这炉火渐渐熄灭……
他没办法往火炉里加炭,因为这屋里本就没有炭,所以他也只能静静的看着。
或许,他也只有看着这炉将要熄灭的火,他的眼泪才不会落下来,他不敢转头去看坐在对面的人。
“对,不会了……”狂澜甚至不敢去想,坐在对面的人在听到这四个字以后是什么表情。
“我也绝不会再喝你给我的酒。”无欢端起那杯刚倒满的滚烫的开水,一口喝下。
“对,不会了。”她还是说这四个字,她再次提起了水壶……
无欢道:“倒茶吧,白水果然如你所说,索然无味。”
“你会喝茶?”她虽然这样说,还是放下了水壶,提起了茶壶。
“我本来就会。”无欢轻酌一口,细细品尝一阵,才缓缓吞下道。
“看来我真的不了解你。”她又将茶杯加满,茶杯里本还有茶,她却依然提起茶壶将茶杯装满。
“你本来就不了解我。”无欢再次轻酌一口。
“我错了吗?”
“你没错。”无欢道:“为了蓬莱,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你知道我是蓬莱人?”君子幽兰的声音终于不再是毫无波澜,她的声音已有了一丝惊讶。
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