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少龌龊。
罗新月以为自己进了侯府,就能过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好日子,熟不知后宅的阴私手段有多可怖,好比杀人不见血的刀,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早已被人彻底踩进泥里,再也没机会翻身。
罗豫面无表情,淡声发问,“新月,你真不后悔?”
“这有什么后悔的?夫人心善,让我得偿所愿,这是好事,大哥为何说丧气话?”罗新月翻了个白眼,面色涨红,激动的神情根本遮掩不住。
见状,华氏似笑非笑的松开手,“明日会有小轿过来迎你,罗小姐好生准备,毕竟你能等得,腹中的孩子却等不得。”
说话时,她的眼神落在女人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美艳的面庞上带着一丝讥诮,并未多言,转身离开了罗家。
*
罗新月进长夏侯府当妾一事,一开始周清并不清楚,还是华氏来到香铺里,买香粉时略提了一嘴,她才得知。
将香粉放在木盒中,女人声音轻柔,如潺潺溪流,“新月进了侯府,便劳烦夫人多多照顾了。”
华氏唇角微勾,她也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出了周氏话里的深意。
乌爷土虽比不得大食水珍贵,但买下此香的人却并没有周氏说的那般稀少,她刻意在自己面前提到罗新月,估摸着是对小姑子的忍耐到达了极限,否则无须如此。
两女相视一笑,周清将华氏送出香铺,还未等回到香房,便看见焦茹神情仓皇的冲了进来。
“表姐怎么来了?”秀眉微皱,她的态度并不热络,甚至还带着几分防备,但焦茹却顾不得这么多,眼圈一红,小跑着奔向了书房的方向。
水眸闪过一丝怒意,周清快步跟上,她刚走到门口,便看见女人跪在地上,两手死死攥住周良玉的袍脚,不断流泪,那副凄惨可怜的模样,如同被风雨摧残的莲花,摇摇欲坠。
“表哥,求求你救我一命,那个叫年仲的男人万分歹毒,骗我签了卖身契,准备把我卖进青楼,茹儿孝期未过,若受此大辱,还不如死了干净!”
听到女人的哭喊声,周清面白如纸,身子踉跄了一下。她哥哥本性良善,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焦茹落入火坑,为此,上辈子才惹上了人命官司,落得秋后问斩的下场。
果不其然,周良玉面色严肃,先将焦茹从地上扶起来,而后才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焦茹眼神闪躲,手里死死捏着帕子,无论如何也不敢将事情真相全都说出来。当日她从周家离开,撞在了一个锦衣少爷身上,那人正是年仲。他表面上俊朗斯文,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将良家女卖到青楼为妓,以此换得银钱。
刚开始时,年仲还未得手,用花言巧语不断诱哄,骗取了她的信任。昨日这人买了些酒水,将她灌醉,趁机在身契上按了手印。
孝期根本不能饮酒作乐,周家人性情虽和善,却最重规矩,若知道自己做出这等糊涂事,万一不肯帮忙,她该怎么办?
见焦茹一直流泪,并未答话,周良玉也有些心焦,他实在看不得这种逼良为娼的恶事,毕竟焦茹是自家表妹,若真被卖到那等勾栏里,下半辈子哪还有出路可言?
“你先别急,我去取些银子,将身契赎回来,就当花钱买个教训……”
听到这话,焦茹大喜过望,她就知道周良玉心软,肯定不会放任自己受苦,这样俊美又心善的男人,若成了他的妻子,当真是天大的好事,只可惜周清那个贱人太过碍眼,明明早已出嫁,却还厚颜无耻的住在娘家,委实令人厌烦。
周清站在门口,定定的注视着周良玉,哑声开口,“哥哥,这种逼良为娼的事情,咱们解决不了,不如交给官府,才能彻底消除后顾之忧。”
焦茹面色一变,怎么也没想到周清竟会如此心狠,哭道,“清儿,表姐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竟要如此害我,女子的闺名有多重要,你不会不明白,若闹到官府的话,沾在我身上的污泥这辈子都洗不净……”
周良玉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决定私了。他知道妹妹不喜焦茹,但人命关天,不容轻忽,“清儿,哥哥不能不去。”
话落,他拂开女人的手臂,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水眸中爬满了血丝,周清恨得浑身发抖,她反手给了焦茹一耳光,厉声呵斥,“你到底是什么德行,我心知肚明,今日哥哥若受了你的连累,我就算死了,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狠狠咬了下舌尖,柔嫩掌心中渗出细密的汗珠,周清心急如焚。
突然,她脑海里浮现出谢崇那张脸,犹豫了一瞬,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坐在马车上,周清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前世的事情她记得很清楚。周良玉为救焦茹,跟年仲在河岸边上发生了争执,不知怎的,后来竟然撕打起来,年仲掉进河里,哥哥跳下去救人,但他水性不佳,拖延的时间过长,使得年仲丢了性命。
大周朝律法严明,杀人偿命,不容轻视法度,如此一来,即便周父席氏再是痛苦,依旧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们只能眼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