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刻回头。
“女施主。”
是位小沙弥,阳光斜照,身影投射而来,倒是恰好邦她遮挡了一部分暑气。
“小师傅。”阮舒双手合十作礼,起身。被晒得太久,她的视线都有点轻晃。
“请女施主随我来。”小沙弥打了个手势。
阮舒一喜,忙不迭紧跟其后,顺利进去千佛殿。
最终抵达的是间禅房,小沙弥在门口驻了足:“请女施主在此处喝茶稍候。”
“好。劳烦小师傅。”阮舒道谢。
这间禅房她并不陌生,之前来过一次,墙上那幅戳了闻野名章的水墨画还静静地挂着(可回顾第253章)。
阮舒走向炕桌坐下,冷不丁看见上面搁着一支……防狼电棒。
嗯,正是她在这间禅房内袭击闻野失败反被夺走、他兀自定义为她所赠之礼的那支……
“我把它保存得还不错吧?”
熟悉的嗓音遽然入耳。
阮舒应声刚一抬头,闻野已率先于她对面落座。
长眉一挑,她有些玩味地看着他:“s先生和一灯大师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闻野修长的腿交叉叠,一只手随意搭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掂着虬角扳指,放到坑桌中央来,比她还要玩味:“觉悟性太低,和你老公离婚都多久了才决定来投奔我了。”
这是当初分别的时候他自己说的什么不介意接盘二手货。可阮舒并不是为他这句承诺而来的,澄清说:“s先生不要误会,我找您另外有事。”
“有求于我倒是对我客客气气,怎么不刺了?怎么不阴阳怪调了?怎么不避之不及了?”闻野眼里带讽,抓起防狼棒,故意摁下开关滋溜两下,“怎么不再电我了?”
阮舒:“……”讲真,他的言行有点幼稚……
之前哪里能想到会有主动来找他的一天?小人得志……手指微蜷,阮舒面上笑靥盛放:“s先生不是小气的人,否则也不会现身见我了。”
“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闻野单手支着下巴,朝她的方向略略倾身。
阮舒:“……”
定下心,她不继续与他费无意义的口舌,单方面地直入主题:“我想请教s先生,这枚扳指——”
“不是投奔我的话免谈。”闻野打断她,双眸极黑。
“我不明白s先生的意思。”阮舒的神色疏淡下来,口吻亦疏淡,“怎样算‘投奔’?”
“你认为呢?”闻野的语调轻佻。
呵呵。阮舒心下冷笑,神色仍疏淡,疏淡道:“我不否认我确实非常讨厌你,但我今天也确实有求于你。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可以好好说话的人。只是我可能没到你愿意和我好好说话的级别,只是你无聊的时候随心意想逗就逗的类似玩具的存在。”
瞥一眼扳指,她站起:“正好还你了。打扰。再见。”
“欲擒故纵的老套把戏还没玩够?”闻野唇边哂意浓浓。
阮舒冷漠以对,迈步就要走。
闻野一把扣住她的腕。
阮舒没甩开他,稍侧目斜睨他,嘲讽:“不是知道我欲擒故纵,还要贱兮兮地让我得逞?”
实在没法儿再假模假式地和他客气了!
“不装了?都还没达到目的,就忍不住暴露原型?”闻野唇边哂意愈盛,手上一用力,将她拽回来,“不装了就给你机会请教。”
阮舒跌撞着重新坐下。
闻野倒了杯茶重重摔到她面前:“解暑。”
确实是重重地摔,茶水都从杯子里溅出来。
有病!阮舒敛着瞳仁,没和自己过不去,端起杯子把茶喝了,压了晒意。
复抬眸时,对面里的闻野改变了姿势,把脚全收到榻上,两只手搁膝头,像打坐似的,眸子则灼灼地盯着她。
不是没有察觉他看她的眼神相比于过去几次见面稍有异样。阮舒颦眉,凤眸略一眯,暂且不去好奇,想着自己的事儿解决。
“这个虬角扳指你哪来的?”反正他都那么说了,她也懒得再和他好声好气。
闻野大和尚似的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别有意味地笑了一下:“我干爹要我送给他未来儿媳妇的。”
阮舒:“……”她能把刚喝下肚的茶吐出来往他脸上喷么?
收着她的表情,闻野轻哧着给她的茶杯斟满,眼里含有促狭的笑意:“逗你的。这种东西我一抓就是一把。”
阮舒:“……”还一抓就是一把……他贩量生产扳指的?
紧接着闻野嘲弄:“虽然相亲结果我挺满意,但就你这样,谈谈恋爱还有点意思,结婚就免了。”
呵呵,自恋的程度与日俱增……阮舒对他已小有免疫,不被他岔开重点,又问一次:“你的扳指不是普通的东西,本来就是你的?”
“为什么对它感兴趣?”闻野反问,看着她,“扳指在你手里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才突然好奇?”
“是我先问你问题。你自己说给我机会请教你的。”当然不能先漏自己的底。
“给你机会,不代表我有问必答。”闻野端着茶杯品茗,忽地说,“和你从无明阁取出的东西有关?”
阮舒不语。并不惊讶被他猜到。他这种人本就精明。她从不怀疑他的智商。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令她无法镇定。
“是和我的扳指有相同纹路的物品?”
阮舒噌地站起:“你……你是不是认识——”
“我不认识你母亲。”闻野连她想问什么都知道,挑眉,声沉如水,“我认识的是庄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