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听你说,要和你父亲一起过年?”,苏应衡问。
艾笙点头,“怎么了?”
“过年我要带你进京,或许不太能顾得上你父亲”,他语气平铺直叙,一听就知道早已打算好了。
艾笙为难:“可我以后答应他了,难道让他孤孤单单地自己过年?”
苏应衡知道再说下去,她就会发急,于是含糊说道:“那就到那时再说吧”。
艾笙清楚他的个性,只怕到那时,他绑也会把自己绑到京里去。
这霸道脾气让他们起了好几次争端。他也会道歉,却永远不改。
再过好几十年,恐怕他也是个倔脾气的小老头。
于是艾笙就想以柔克刚,回了房在床上用自己仅有的经验卖力迎合他。
最后遭了大难的她没忘自我牺牲的终极目的,有气无力地问他:“唔,这次留在束州陪我爸一起过年好不好?”
男人带着余韵的呼吸还未彻底平复,一声不吭。
艾笙撑不住地闭上眼睛,心里呐喊:谁说枕边风最管用的?!
第二天艾笙收到易方零件加工公司的通知,让她出席周末的股东大会。
说是股东大会,但参与的人并不多。
前面荀智安掌权的时候,公司经营不善,被停牌退市。
股东人数锐减,到现在只幸存了二十来个。
公司那边的事务一向都是苏应衡的人在照管。
他向易方零件注资,让公司起死回生,已经成为公司的最大股东。
艾笙向公司那边回话,说自己会准时参加。
隔行如隔山,她也知道自己去了也只是当陪客。
可父亲一向希望她能在未来接手公司事务,就是演演戏安他老人家的心,艾笙也不能推辞。
到了周末那天,艾笙穿了套装,外面罩了一件长款大衣,将头发盘成优雅的法国髻,看起来知性干练。
她在镜子照了照,对自己的与会形象比较满意。
苏应衡却笑她是纸老虎,装装样子还行。
艾笙却看得明白,说自己是狐假虎威。
自己无足轻重,却被人慎重相待,不就是看在荀智渊和苏应衡的面子上么?
苏应衡端着咖啡抿了一口,“你倒是看的透。不过也不必妄自菲薄,你苏太太的身份,本来就应该有这样的礼遇”。
不管是对艾笙还是对他自己,苏应衡都有十足的自信。
会议开在一个度假酒店,地点没有在会议室,而是别出心裁地选在温室花房里。
房间面积很大,空气里弥漫着花草香气。
艾笙真怀疑自己是来开会还是来赏花。
总经理一介绍,才知道公司为了她特意把地点定在这儿。
艾笙笑着道谢,心里却有点尴尬,她明明就是个陪跑人士。
一坐下,就有两个高层拿了一摞财务报表给她。
经他们自我介绍,艾笙才知道是苏应衡派到易方零件的常驻人员。
两人向她灌输了一大堆专业名词,艾笙硬着头皮听完,真觉得不如在家里写两篇论文来得轻松。
李毅见苏太太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心里偷笑,苏先生那样精明,太太却迷迷糊糊地十分可爱。
她不是管理专业,这事大家都知道。能这么耐心地从头听到尾,定力也足够秒杀同龄人。
随着时间推移,人来得越来越多。
几乎一个不落地,都到艾笙这儿来打招呼。
明里暗里问起苏应衡的状况。
艾笙顿觉汉语的博大精深,同一种意思竟然有那么多种不同的表达方法。
“他太忙,今天就没有过来”,艾笙言辞十分官方。
当看见对方眼睛里的希望破灭,艾笙心里冒出一阵冷汗:这么多男人同时问起自己老公,她是不是应该适当地有一点危机意识?
没一会儿,总经理宣布会议开始。艾笙周围总算安静下来。
会议的三分之一都在讲公司扭亏为盈的奇迹。
被歌功颂德的几位高层,无一不是苏应衡的人。
艾笙再次感叹,苏应衡的光环真是走哪儿都耀眼。
闻着花香,总算开完会。午宴就设在酒店餐厅。
除了诸位股东,还请了几个重要的供应商。
一进餐厅,一位红色短发,身着丝绒连衣裙的中年女人就上前来招呼道:“苏太太您好,好久不见”。
艾笙打量了一会儿,并未想起她是谁。于是笑道:“怪我记性不好,您是?”
女人额头上的美人痣看起来有几分香艳,笑起来也别有风情。
她热情道:“曾经在江家有幸叨陪末坐,见过苏太太一次,只是您肯定没注意到我罢了。爹妈给了一张大众脸,我也没办法。厚着脸皮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春”。
在场的女人十分少,更不要说上袖善舞的这一类。
赵春显然是有备而来,一开口就和艾笙谈天说地,从绘画史讲到新闻的几大要素。紧紧地贴在艾笙身边,就没冷过场。
等上了桌,赵春自然而然就坐到了艾笙身边。
别人平白无故的示好,反而让艾笙警惕。她脸上带着不动如山的淡笑,偶尔应和几句,并不怎么热络。
赵春说得口干舌燥,艾笙才知道对方原来并不是易方零件的股东或供应商。
她只是供应商钱耀林的太太。
等吃完饭,艾笙就可以功成身退。
赵春一路把她送到露天停车场,在艾笙上车前,她意味不明地朝艾笙眨了眨眼:“按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