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和张氏拿出收集的鞋样和花样跟小秦氏交流,人聊着聊着就去了刘氏东屋,屋里有桌,摆的开,方便拓花样。
大秦氏乐呵道:“我们这些老婆,就不这时兴的花色样式了,真要穿戴出去,肯定被说成是老妖怪!”
李氏手里搓着绳,不赞同:“我可不服老,时兴的花样也可以用素色线绣,谁敢说我是老妖怪,我就跟她理论理论!”
大秦氏手里的鞋做到最后一步了,这是很关键的一步,就是把鞋面和鞋底缝一起,既要做到缝好的鞋样式美观,还要上脚舒适,鞋头不能压脚趾,鞋尾不能磨脚跟。
当然,对于这些做了几十年鞋的媳妇婆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大秦氏把手里的针在头发上划拉几下,继续缝鞋。手上动作没停,嘴里的话也没停过。“嫂,那天在河边菜地里,我光顾着教训那些碎嘴媳妇,没来及给你道谢。”
“你客气啥,咱也别说什么道谢不道谢的,那些碎嘴媳妇就应该给她们点教训。嫁过来没几天,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李氏愤愤道。
“我那儿媳妇心善,嘴也不利,就知道生闷气。”大秦氏叹气。
“长方媳妇是个好的,年纪也不大,你们也不要逼紧。”李氏劝道。
“嫂,说句实话,我和他爹虽说心里着急,真没有逼过她,毕竟她也是我娘家侄女,我把她当亲闺女一样。长方这小对她也是巴心巴肝的,看两孩感情好,我心里也欢喜。就是这老天爷啊,总是不如人愿!”大秦氏无奈道。
“该来的时候就来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李氏也叹气。
“我和他爹合计过,等老二娶亲有孩了,给老大过继一个。”大秦氏跟李氏说着这些掏心窝的话,也没把李氏当外人。
李氏点头,“长方两口感情好,你也别做那棒打鸳鸯断人后的事,我听说好些没孩的人家抱养个孩,自己的孩也就带来了。”
大秦氏说:“这事我也听过,所以等老二有孩了再考虑!”
“你家老二还没娶亲呢,说这事还早,说不定那时候,长方媳妇有了呢!”李氏道。
大秦氏坐近点,轻声道:“上月我娘家嫂来了一趟,带来一大包中药,我那嫂为这闺女也是操碎了心。她听人说有个几代专治女人病不孕症的老中医,大老远的去求药。按说这大夫脉都没把呢就开药,我也着实不信。我那嫂说,那大夫只问了葵水是否正常是否疼痛,就开了一大包药,说是调理体寒利于坐胎的。”
李氏说:“女人体寒也不宜受孕,先调理看吧!”
大秦氏凑近李氏道:“那大夫还说了,这中药并不是天天吃,等葵水干净后,连续吃六天,然后两人再同房。这个月啊,我的心都是揪着的。”大秦氏双手合十,拜了拜,念叨着:“老天保佑!阿弥陀佛!”
李氏同情的看了眼大秦氏,心里也叹气。
大秦氏看桃爷抗着一捆竹走到篱笆墙了,坐直了身,和李氏聊起菜地治虫的事情。
这些竹砍下来就直接拖走,竹上的枝叶没有剔除,看起来蓬蓬的一堆,拖在地上哗啦啦的响着。
黄黄前腿后腿绷直噘着屁股朝桃爷身后的长竹吼叫,桃爷把竹扔在篱笆墙外,啪的一声,黄黄吓得四脚同时离地,蹦了起来。它蹦着退到李氏脚边,对着竹继续吼叫。
“哎哟,吵得说话都听不清了,宝,你来把旺财抱走!”李氏看着脚下这个小东西,吩咐宝。
宝跑过来,抱起黄黄,安慰道:“黄黄别怕!那只是竹!”
桃爷站在篱笆墙外,手起刀落,唰唰的就把竹竿和竹枝竹叶分离开来。枝叶能做大竹扫把,四宝勤快的把枝叶抱成一堆。
这些竹颜色深绿,根部带着褐色,老嫩适中,正适合编背篓和竹筐。
桃爷让宝给他搬来个小板凳,坐在篱笆外,熟练的用砍刀破开竹竿,再破成竹条。竹竿很好破,只听得嗤啦嗤啦的声音不断,桃爷手里的竹竿很快就变成细细的竹条。这些竹条还厚,还要慢慢的剔薄。
剔薄的竹条被卷成圆环,泡到附近的水田里。这样竹条不会干燥断裂,随时捞出来都可以编了。
黄黄已经不叫了,听见妞妞的声音从东屋传出来,屁颠屁颠的跑到东屋,挤开房门钻进去。
宝和四宝蹲在桃爷面前,兴致勃勃的看爷爷编背篓。
“臭小,站远点看,这些竹条不长眼的,划到脸上就是个血口!”桃爷吼道。
宝和四宝退到篱笆墙内看着,又感觉不过瘾,就爬到旁边的歪脖桃树上。桃爷抬头看了一眼,摇摇头,埋头编起背篓来。
大秦氏抬头看了看阳,已经升到头顶了。她站起来用鞋底拍拍大腿,说道:“嫂,这说着话时间过得就是快,一晃眼就到了做午饭的点了。”
李氏也起身,“一家人要吃饭,天天都愁吃啥喝啥!咱庄稼人的日啊,顿顿都那几样吃的,想吃个好的吧,还没有!”
“嫂,你家咸菜缸里还有泡萝卜没,给我捞几个。”大秦氏跟熟络的人不会客气。
“有,去年萝卜种的多,泡了一大缸,你等着,我给你捞去。”李氏把鞋底放下,就往灶房里去。
大秦氏在院坝里等着,很快,李氏就端着盆出来了,装了十来个粉红色的泡萝卜。
“嫂这也多了!”
“不多,你吃完了再来捞!这萝卜越来越酸了,再不吃就不好吃了,臭了扔掉怪可惜的。”李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