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下心来,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逼自己很快的说出口:“父皇,不如让我试着和乌浪王子好好说说?如果乌浪王子对我还有半点情意,说不定我能说服他。”
与其让父皇“请”她帮忙,不如她主动提出来,至少还能给父皇留个好印象。
毕竟这个父亲是她翻身的唯一希望了。
景立天大喜过望,拍着她的手背道:“嬛儿,你真的懂事了,父皇就靠你了。”
景嬛的眼睛在微笑:“我与父皇本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父皇为我做了这么多,现在也该轮到我为父皇做些事情了。”
“你的付出,会得到加倍的回报。”景立天很有深意的看着她,“从古至今,唯有舍,才有得,你能做到这一点的时候,才是你成就大业的时候。”
景嬛微微垂眼:“父皇说的极是,嬛儿现在,是真的懂了。”
而后父女俩喁喁私语,气氛好不融洽,就像曾经的矛盾、不满、怨忿都不存在一般。
如此,天黑,夜深,午夜过去。
终于有人匆匆来报:“乌浪殿下来了——”
景立天赶紧整理衣冠,走出景华宫去迎接乌浪。
傍晚的时候,景寒先通过飞鸽传书,将事情的结果告诉他,而后才好说歹说的把乌浪等人给“护送”回京。
事发地离晴州好几百里,待他们进城时已经是半夜了。
城里的某座府邸里已经准备了美酒佳肴,用以招待那数百名乌蒙高手,而乌浪则被迎进宫里,与景立天面谈。
景华宫外,乌浪步伐如风,面冷如铁。
一见到景立天,他就冷着声道:“景立天,你尽管有话直说,谈不拢的话,你就等着灭国吧。”
景立天听得直接吐血,他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嚣张和不怕死的。
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地盘,乌浪就不怕把他逼急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好好好好,”他在心里狠声道,“如果谈不拢的话,我死定了,那我也就不客气的拉你垫背了”。
嘴上,他还是很有风度和涵养的笑道:“朕认为朕和殿下一定能谈得拢的。”
乌浪冷笑,从他身边大步走过去:“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正殿里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冒着热气与香气的佳肴,乌浪忙了一天,确实也很饿了,当下不客气的坐下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就当景立天不存在一般。
景立天之前睡了两个时辰,而后又喝了几杯提神茶,这会儿精神好得很,就坐在乌浪对面,等着乌浪吃饱喝足。
乌浪吃喝得差不多以后,将手中的羊腿骨一放,拿起毛巾细细的擦嘴:“说吧,你要怎么做,怎么选。”
乌蒙国这次对夜中天出手,即使没能杀成,与黑月国的梁子也是结定了。
晴国得做出决定,要投靠黑月国还是投靠乌蒙国,以及如何说服他去阻止乌蒙国出兵,连他都想不出景立天对他、对乌家做了那么多恶劣的行径以后,还能如何被乌家原谅。
“朕现在没办法选。”景立天没有遮掩,“但是,朕会开出让贵国撤兵的条件。”
“又给钱吗?”乌浪冷笑,“我的颜面,乌鲁和乌啸的命,你觉得值多少钱?”
晴国在联姻的事情上耍了他,在乌鲁和乌啸的事情上令乌氏一族大为恼怒,按照乌家人的做法,那得以血还血。
“钱肯定少不了。”景立天平静的道,“这次凤骨山之行,咱们找到的宝藏,全部归乌蒙国,如何?”
乌浪眯起眼睛,有点心动。
此次他们在凤骨山找到的宝藏零零散散的,但全部加起来也价值好几百万两银子,这笔钱,足够乌蒙大军好几年的全部开销。
“这笔钱是不错。”但他还是冷冷的道,“但乌蒙打下晴国的话,晴国的钱也就是乌蒙的钱,所以,这笔钱可不足以买下一场战争。”
“朕知道。”景立天拈着胡子,微笑,“再加上琅儿呢?”
乌浪猛然一震,目光变得幽深冷厉起来,死死的盯着他:“怎么,你终于决定将景琅交出来了?”
“不是终于决定,而是朕终于找到人了。”景立天道,“朕找了一年多,终于找到她了,她还是完璧之身,她也愿意与你生儿育女,共度一生,你也不希望她变成亡国公主是不是?”
乌浪微微眯起眼睛:“先把人交出来再说。”
景立天这老东西,已经不知道撒过多少谎,他不会再给景立天愚弄他的机会。
景立天转头,拍了拍掌,欣欣然的道:“琅儿,出来吧。”
重帘之后,响起轻微而动听的环佩之声,以及轻悄如猫的脚步声。
乌浪听着这般若有似无、宛如美人轻吟的脚步声,就控制不住的幻想一双光洁的玉脚踩在红色地毯上的画面,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他的眼珠子,也不听话的往重帘那边移去,紧张得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景立天偷瞄着乌浪的反应,在心里冷笑。
乌浪再怎么威猛雄霸,嚣张狂傲又如何?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气血方刚的年轻人,又从小在野兽群里打滚,哪里能抵挡得住白嫩嫩、水当当、软绵绵、娇滴滴、香喷喷的美女的诱惑?
更何况,诱惑他的这个美女还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还是他魂牵梦萦的那一个,他如何能对抗源于本能的追寻?
——越是野兽,越是无法抗拒本能啊。
几根宛如白玉雕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