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双眸紧闭,没有反应。
“枭大人,枭大人,”侍卫长急了,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夜枭的肩膀,“事情紧急,咱们要马上离开或应战才行。”
夜枭还是没有反应。
侍卫长看向其他人:“立刻叫醒他们。”
正在沉睡的也就姒琅三人和吱吱,但任侍卫们怎么叫,姒琅等四人都没有反应。
侍卫长挥了挥手:“都过来保护枭大人。”
几十名侍卫立刻围过来,分成几圈,将夜枭重重包围起来。
“枭大人,敌军来袭,您快醒醒。”侍卫长拔出弯刀,一边用脚尖踢夜枭,一边用双手握紧了刀柄,高高的举起来,“咱们要战斗了。”
夜枭还是动都没动一下。
侍卫长手中的弯刀举到了最合适“下劈”的高度,其他侍卫也已经抽出寒光闪闪的兵器,齐齐对准了夜枭。
“枭大人,后会无期。”火光中,侍卫长的唇边泛起森冷的淡笑,而后双手全力往下一劈,刀光宛如闪电,划向夜枭的脖颈。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强劲的力道,这么惊人的度,绝无可能失手。
刀风乍起,乍消。
侍卫长觉得自己马上就会被眼前这个曾经被认为是天底下最强的男人的温热的鲜血喷溅一身,他的心里,升起咆哮:让鲜血喷得更猛烈吧!
能够亲手取下天底下最强的男人的人头,这是何等的荣耀,足以名载史册!
但,没有鲜血。
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感觉不到刀锋劈开骨肉的声音。
就像眼前是空的……他定睛一瞧,确实是空的!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得惨白。变得惊恐。
到底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就像眼前的男人其实是幽灵,可以随时隐身。
咯咯咯……耳边传来骨头被瞬间捏断的声音。
他惊得转头,就看到他身侧的几名同伴已经被捏断了脖子,软软的瘫倒在地上,连哼都没能哼一声。
而捏断他们脖子的,赫然竟然是夜枭。
夜枭的眼睛,在幽暗中冷动着夜鹰狩猎一般的锐光与寒光。
“就凭你们也敢暗算我?”夜枭说着,五指一捏,就捏断了第四个侍卫的脖子。
虽然他已经杀了四名侍卫,但其实从侍卫长落刀开始,只不过过了短短几秒的时间,众侍卫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咽喉里出愤怒和亡命的咆哮,有先有后但又配合得密不透风的攻向夜枭。
短短瞬间,他们的脸上全是汗水,脊背却都是冷的,身体和精神都紧绷到了极致。
他们已经意识到,他们终究还是小看了夜枭。
他们不知道他们将为此付出多大代价,但他们清楚,夜枭对敌人从不留情,如果他们不能杀掉夜枭,结果只有团灭。
所以他们拼了。
而在他们开始攻击的时候,夜枭也已经从一名被杀的侍卫手里夺过弯刀,下一瞬,黑色的人影就这样化为黑色的旋风,旋风过处,刀光划出一道巨大又凌厉的银光,带出漫开鲜血。
又是数名侍卫倒下。
原本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出现了巨大的空档。
而这一切,只不过用了眨两三次眼的功夫,侍卫们甚至看不清楚夜枭的动作,也捕捉不到夜枭的身影。
他们惊骇,惊恐,不由自主的后退。
作为战斗和杀人的行家,他们已经知道,哪怕是面对面的搏杀,他们也差这个男人太多。
为什么他们会认为他们有能力杀掉这个男人呢?
“拼了——”侍卫长双目赤红,咆哮,率先冲上去。
恐惧到了极致,便是豁出去。
其他侍卫回过神来,一个个都像疯了一般冲上去,只求伤敌,不求自保。
“找死。”夜枭只是淡淡的迸出两个字,而后身形一闪,如风般卷进几名侍卫的空隙间,手起刀闪,又是一大片血花绽放。
这一回,众侍卫的目光都捕捉到了他的身影,却赶不上他的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轻松杀掉他们的同伴。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没有什么招式,就是简单的起手、划劈、收手,却胜在度比他们快得多、力道比他们强得多、精度高达十成十,于是,他们就这样彻底败了。
刚才败,现在败,在接下来的短暂时间里,他们曾经实现过多次躲避和还击,但最终,他们还是团灭了,而夜枭仍然毫无伤。
只剩下侍卫长的时候,侍卫长拿着刀的手都在哆嗦:“为、为什么你、你没有中中中毒?”
那些送给夜枭的肉干都被下了无色无味的微毒,这些微毒至少要过半个月才会产生效果,前期根本察觉不出来,而他们都认真观察过了,夜枭天天都食用这些肉干,这几天也开始显得疲惫和容易犯困,这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
若非如此,他们怎么敢真的对他动手?
夜枭的目光,比刀光更锋利,更冷酷:“就凭你们那点小心思,也想骗过我?”
侍卫长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与阴谋,从来就没有进入过他们的圈套,一切都只是他们的自以为是罢了。
他还突然明白了,他们会死并不是他们小看了夜枭,而是他们从来就没有能力杀掉夜枭——技不如人,仅此而已。
“啊——”他从咽喉里出凄厉而绝望的嘶吼,而后挥着弯刀,踩着同伴的鲜血,朝前面那个仿佛将整个大地都踩在脚下的男人冲去。
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