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在心里道:这些当大官的果然都是聪明人啊,知道这条路安全,全往这里跑了。
两顶轿子很快就来到他的面前。
护送轿子的侍卫头儿道:“文宰相和兵部罗大人要进宫面圣,你们赶紧让路。”
这名将官一听,倒抽了一口冷气,结结巴巴的道:“罗、罗大人?来人真的是兵部罗大人?”
侍卫头儿很不耐烦:“当然是罗大人,这还用问吗?赶紧让路,要不然治你的罪!”
将官的脸色变了:“可、可是,刚刚才有一位兵部的罗大人坐着轿子过去……”
“什么?”侍卫头儿的脸色很不好看了,喝道,“兵部只有一位罗大人,现在就坐在轿子里,你竟敢睁眼说瞎话,想死了不成?”
“我没有说瞎话!”将官的额上不断冒汗,“咱们这么多人全都看到了,就是刚刚的事,绝无撒谎的可能!”
他的手下纷纷作证:“是啊,刚才确实有位罗大人过去,也是坐着轿子,将军还掀开轿帘看过了……”
“咱们可没有说谎……”
众士兵正在嚷嚷,前面那顶轿子掀开了,文正熙的脸庞清晰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文正熙冷静的道:“我可以证明与我一起离开的是兵部罗大人。如果你们之前真的遇到了另一位罗大人,那一位罗大人一定是假的!”
说罢,他转头看向旁边的轿子:“罗大人,你露个脸如何?”
旁边的轿子也掀开了帘子,一名大腹便便、看起来就养尊处优的老头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老头子不悦的道:“老夫才是兵部尚书罗深贵,刚才到底是谁冒充老夫啊?赶紧把他抓出来,老夫要好好收拾他。”
守街的将官冷汗涔涔,哆嗦着手一指:“那人已、已经走远了……”
而后他一脸哀求:“文大人,罗大人,真的不是小的错啊,小的并不认得罗大人,那人穿着与罗大人一样的官服官帽,坐的轿子和身边的侍卫都与你们一般,换了谁都认不出真假啊……”
他是不怎么认识罗深贵,但是,他对大名鼎鼎的文宰相却是熟悉得很,文宰相的话就是铁证,这么说来,刚才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冒充兵部尚书,大摇大摆的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走过去了。
冒充者……会是什么人?
他放走了冒充者,会有什么结果,想到就令他心惊肉跳。
“追!”文正熙冷冷的扫他一眼,声音几乎是从嘴里射出来的,“马上去追!务必追到对方!”
在这一刻,一向很有涵养的他简直要骂娘了,这些当兵的都是蠢货吗?
在确认罗深贵的身份后就知道撇清责任,也不知道马上要去追赶,有这种蠢货,难怪这么多兵将都看不住一个囚犯!
将官回过神来:“是,卑职马上带人去追!”
说罢他跳上马,挥了挥手:“所有人都随我来,务必抓到犯人!”
为了将功赎罪,他的手下有马的骑马,没有马的就追在后面,“呼啦啦——”的全追了上去,原本被堵得密不透风的路口,瞬间就人去路空。
文正熙:“……”
没有人能确定这一带究竟隐藏有多少犯人,这会儿所有的守军都跑了,犯人岂不是能轻易通过这里?
那些当兵的,到底为什么会蠢到这种地步呢?
他真想现在就去查那名将官的身份,然后将其革职查办算了,但他也清楚,这样的将官比比皆是,清除一个两个并没有什么用处。
最后他只能叹气,对身边的侍卫道:“你们留下几个人守着这里,顺便派人去调一些人手过来看守。”
而后他缩进轿子,放下轿帘:“进宫。”
能不能抓到犯人,只能看天意,他也管不了。
他就这样离去,将所有的事情丢给负责看守刑场的军机处、大内侍卫、禁军来处理。
他离开不久,负责守备城北刑场的楚刀收到消息,带着军机处的精锐火速赶回来,只见得午门这一带十分混乱,狼藉满地,无数的将士在与无数的百姓混战在一起,毫无章法和技术、战术可言。
“犯人在哪里?”他冲最近的将士怒吼。
将士们正忙着跟百姓打群架呢:“咱们也不知道,有人去追了……”
“往哪里追了?”
“不知道,好像是往那边去了,啊不,听说那边和那边也出现了犯人……”
“犯人一共有多少人?战为君被带往哪个方向?”
“咱们不知道啊,咱们一直守在这里……”
楚刀一问五不知,气得简直要吐血。
他和皇上都以为,如果有人要救战为君,一定会去城北刑场埋伏,所以他亲自率领军机处的精锐,重点看守城北刑场,哪料到似乎有人早就察觉到战为君真正的行刑地点是在午门,暗中做了准备,害他白忙一场。
关于战为君的真正行刑地点是机密,只有皇上和他、文宰相知晓,他们三人肯定都不会泄露消息,到底是什么人,竟能看透其中的机窍?
他想到就觉得心里有些发寒。
再看看四周,哪里有半个人影是像犯人的?分明都是一些小老百姓。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挥手,喝道:“所有人都住手!我数到三还不住手的,格杀勿论!”
混乱之中,没有几个人听到他的话,听到了也顾不上住手。
“一——”
“二——”
“三——”
话音一落,稍顿一秒,不见有人停止后,楚刀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