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子,又说糊话了。”姒琅猛然转过身来,一把扒开衣领,露出毛茸茸的胸膛,怒道,“家里给你娶漂亮的媳妇你不要,非得一天到晚幻想我是女人,还老想着扒我的衣服,丢不丢人?要不要脸?”
围观群众哄然大笑,对着玉朗川指指点点:“这人脑子进水了呢。”
“他怎么就看上这位兄弟了?我看这位兄弟长得也不杂的啊。”
“他不是脑子不好么,也许就好这种长相的,亏了这一张白生生的脸皮啊……”
……
玉朗川顾不上众人的戏笑,看着“姒琅”的脸,整个人都懵了,保持着双爪伸出去的姿态,说不出话来。
怎、怎么回事?
眼前这个身材还算高挑修长、体格并不粗壮威猛的年轻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张平庸的脸庞、突出的喉结、平坦的胸部,以及毛茸茸的胸膛和粗嘎的嗓音,说他是女的,就跟说黑的是白的一样。
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怎么变成了眼前这个男人?
啪——他正在石化的时候,脸上就挨了这莫名其妙的男人一巴掌。
男人边扇他的耳光边骂:“你既然是个智障,就乖乖的呆在家里,不要出来吓人!但不让你出门吧,你就跟个娘们似的要死要活,咱们不得不带你出来吧,结果你一出门就给我搞这种事情,恶不恶心?欠不欠揍?”
玉朗川回过神来,迅速后退,冷着脸道:“你该死的到底是谁?”
“我是你祖宗!”那个男人骂着,转头对官兵陪笑,“各位大爷,我这表兄弟虽然长得不错,但脑子很不好使,还请各位切勿与他一般计较。”
那些官兵看着也觉得好笑,当即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们上车吧,赶紧走,别挡了别人的道。”
就这么点破事,惹来不少人围观,这城门都快要被堵住了。
也这么片刻的功夫,玉朗川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刚才停车的时候,那个女人借着下车买干粮和饮水的机会,悄悄让这个恶心的男人冒充她上车,而自己的视线被挡板挡住,又看不到这个男人的正面,就以为她是那个女人,闹了这么一出,上了那个女人的当。
一连数次被这个女人戏弄,真不甘心!
于是他又往车里一指,大声道:“里面那个男人是坏人,从来不敢露脸,各位官爷,你们千万别被他骗了……”
啪啪啪——他的脸又猝不及防的挨了那男人几记耳光。
那男人骂道:“你叔叔病成那样了,你还这样对他?行行行,你是智障,脑子不好,我也不怪你,但我得把你打清醒了,免得你稀里糊涂的害了自家人。”
玉朗川震惊。
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能够成功的连续扇他这么多记耳光?虽然他并没有认真防备对方,身边也全是人,躲避不便,但对方这功夫,也太厉害了吧?
那个女人的身边,到底汇聚了多少高手?
一两年的时间不见,这个女人,怎么变化这么大?
在那个男人又准备扇他的巴掌时,他迅速后退,闪开对方的巴掌,张嘴吼道:“车里面的那个男人就是……”
“咳咳咳,小玉,”夜枭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赶紧上车,要不然叔叔要生气了,你的屁股要开花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玉朗川感受到了其中浓浓的警告。
“你敢不听叔叔的话?”那男人也严厉的往车里一指,“上,还是不上?”
玉朗川沉默。
突然他的屁股被踢了一脚,却是某个官兵,那个官兵不耐烦的道:“你怎么还不上车?没听到老子的话吗,堵在这里像什么样?”
其他官兵则道:“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带着这么个好看却不中用的家伙出来?就他这傻样,真去了横岭城,还不得给那里的兵爷给弄死?”
“哈哈哈,到了那里之后,他若是去扒那些男人的衣裳,就真的死定了!”
“可不是吗,横城民风彪悍,一言不合就干架,你们得看好他,要不然他在那边闯下大祸,还不知有没有命回来……”
“这小子长得挺俊的,听说那边的汉子也有喜欢这一口的……”
……
玉朗川甩袖,恨恨的转身,躬腰钻进车里。
片刻之后,那个冒充姒琅的男人给官兵们道了歉,也回到马车里。
马车在一片围观者的指点中出城,驶上官道。
玉朗川这时才忍不住转头,问后面的夜枭:“你怎么不下车?”
就夜枭这一副包在长袍里、只露出半张脸的模样,一下车还不得被当成可疑人物?就算能脱身,也非得露出真容不可,他也想看看夜枭到底长什么样,竟然能让那个女人迷成这样。
夜枭淡淡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玉朗川:“……”
而后他闭上嘴,再也不说一个字了。
马车行了不久,停下来,坐在玉朗川前面的男人下车,姒琅悠然的走进来,坐在玉朗川前面的位子上,啃着瓜子,好不爽快。
玉朗川双眼喷火的盯着她的后颈,摸了摸身边的折扇,他要不要现在偷袭,将这个混蛋女人的后背给扎出一个窟窿来?
当然,他也只能想想了。
但是,他可没有因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连栽了两次而泄气,他心里想的,始终都是怎么弄死夜枭、折磨姒琅和获得自由。
晚上,马车停在一个小镇上,三个人进了一间冷清的客栈,叫了七八样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