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有人一声令下,于是刀光剑影,血花四溅,惨叫连连。
愈是这样,路人越是疯狂的逃窜,美丽纯净、百花争艳的湖畔就此变成人间地狱。
而在这样的杀戮之中,有其他声音在吼:“你们快去救我们家老爷,快去,先别管这些人了——”
“你们别逃了,别杀了,先去救人要紧啊,香满楼里有好多朝廷命官,快去救人……”
“这边,大家快去那边救人——”
景定文带去香满楼的那些人个个出身富贵,身份不凡,如今他们被压在废墟了,他们带来的下人、侍卫急得疯了一样的求援。
但是,暗中打扮成路人的神机营高手们优先要做的是抓住姒月一党,而不是拯救景定文等人。香满楼一塌,他们下意识的便认为这是姒月动手了,因此优先封锁和杀掉路人,并没有去理会香满楼。
跑去香满楼救人的,都是景定文一伙悄悄带来的、在四周警戒的人。
湖畔,湖水,被鲜血染红。
因为神机营派来潜伏的人手极多,花会没过太久就得到了控制,受伤或幸存的路人们聚在一处,蹲在地上,抱着头或抱着孩子瑟瑟发抖,神机营一一给他们验身。
而香满楼这边,衙役和一群下人、侍卫正在疯狂的搬运废墟,想把废墟下的主子给搬出来。
晴空万里,碧波湖畔却是愁云惨淡,凄风苦雨,处处透着死亡与肃杀。
终于,傍晚的时候,废墟被搬得差不多了,废墟下的人一个一个的被拖出来或抬出来。
事发时在酒楼里的一百多人,过半被压死和砸死,剩下一半也是伤势严重,有些也已经奄奄一息。
但救援者们关心的只是主子们的情况,尤其是景定文那一批的情况。
情况很不好。景定文带去的二十余人中,当场死了和即将死的占了大半,剩下小半若是不残的话也要养上好久。
景定文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他没有当场被砸死,不幸的是,他被横梁砸到了脊柱,当场就动不得了,严重的话可能要瘫痪了。
为了以防万一,景定文在参与花会前也安排了不少大夫在四周待命,现在,这些大夫在第一时间就派上了用场,现场就给各位受伤的官员、权贵们疗伤。
神机营的高手们,朝廷即时派来的援军则在湖畔进行大规模的搜索和盘查。
直到天黑。
没有任何收获。
楚刀疲惫不堪的进宫,向景立天复命。
景立天已经看过了之前就送进来的急报,见到楚刀就问最新进展:“可有发现姒月一伙的行踪?”
他绝对不相信酒楼崩塌事故理是意外。
不是姒月在幕后操纵才见鬼了。
“没有。”楚刀再次献上这样的答案,“就目前查到的线索,姒月一伙今日并没有出现在花会上,只是事先在香满楼上做了手脚,导致惨案的发生。”
景立天的脸上没有显露任何情绪:“哦,怎么样的手脚。”
楚刀道:“我带人调查了酒楼倒塌的原因,发现数十根立柱、横梁、顺檩上有人为的割据、钻孔、绳缚等痕迹,可以肯定,酒楼倒塌是人为造成。我推测,在花会开张之前那几天的封闭时间里,有人潜进香满楼,偷偷对重要的梁柱、支架进行破坏,待景定文等人全部都聚集在订好的包间后才弄断这些梁柱,导致酒楼崩塌。”
“重要的梁柱被破坏成那样,酒楼迟早会塌掉,只要犯人在现场设置一些小机关,或者派一两个人在附近动手脚,就能让酒楼依照他们想要的时间倒塌。所以,犯人并不需要很多人在场。”
花会开放前的几天封闭时间里,官府也有派差役看守花会场地,但并非重兵把守,神机营甚至有心露出破绽以引出姒月,只是,他万万想不到姒月会采取这样的手法杀人。
景立天沉默。
如今,他对这样的事情也多多少少感到麻木了,再也不会大动肝火。
半晌后他才问:“景定文等人如何了?”
“他们一共二十三个人,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十六个,剩下的都受了伤。”楚刀道,“景定文被重物压到了脊柱,没有性命之忧,但,很可能会半身不遂。”
伤亡最严重的就是这批人,其他食客、伙计都没有伤得这么惨,这与这批人大多老迈体弱有关。同时,他认为姒月等人也一定重点“照顾”了这间包间的地板、顶梁,令这间包间在洒楼倒塌时受到的破坏和压砸最为严重。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神机营故意没有及时参与救援,否则这批人至少能提前一个时辰被救出来,活命的机率会增大不少。
这就是激怒皇上的下场。
半身不遂?景立天的唇边泛起淡笑:“行了,你下去吧,继续调查。”
他也没真的指望景定文能抓到姒月,他不过就是抱着试试看也好的心态。这一回姒月又没抓到,但弄死那些乱嚼舌头的混蛋也是不错的。
当然,他心里也隐隐察觉到,那些混蛋会因为醉酒而胡言乱语、大逆不道,可能也有姒月在暗中做了什么的原因。
只是,知道归知道,抓不到姒月,一切都是枉然。
他只能指望剩下的四名皇储候选人中,有人能有点用处。
楚刀“是”了一声退下去,心里如释重负。
香满楼的突然崩塌事件,再次轰动了全城。坊间关注的并不是这楼为什么突然崩塌,而是再度议论起了“男为储,必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