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天将盖子揭开,一股好闻的、带着淡淡清甜之气的酸味顿时弥漫开来,惹得众人都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觉得胃里都跟着冒酸了。
众人低头一声,这坛子里的酸梅只剩下半坛了,不是吱吱吃的还能是谁吃的?
“是酸梅。”夜中天立刻判断,“找太医来,让他检验这坛酸梅。”
酸梅可是夏天的开胃、消化圣品,吱吱还是肉食动物,每天就吃吃吃的,酸梅这种东西太适合她当成茶余饭后的零嘴了。再闻闻这酸梅的味道,定是做得很不错,吱吱很有可能把这东西藏起来传供自己享受。
老太医被抓过来,挖出酸梅细细的研究和检测了许久后,很肯定的道:“这酸梅有毒,吱吱姑娘很可能就是吃了这酸梅中毒的。”
“这酸梅是从哪里来的?”夜中天目光凛凛的扫视众人。
众人心头皆是一惊,纷纷摇头。
一号道:“就我所知,宅子里并无人制作酸梅,我们也没有吃过,至少我是不知道这酸梅是从何来的。”
他看向众人:“你们知道吗?”
众人全都摇头。
一号下令:“你们立刻去问宅子里所有的人,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酸梅是从哪里来的。”
众人迅速跑出去。
夜中天阖上眼眸,陷入沉思之中。
没过多久,一人接着一人跑进来,报上来的消息都是府里并没有制作或购买过酸梅,也没有人知道吱吱的这坛子酸梅是从哪里得来的。
夜中天听完之后,冷笑了几声,凌厉的下令:“一号,立刻派人去追春染,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把春染抓回来,打残也无所谓。”
一号脊梁就是一冷:“夜大人,难道您怀疑这事与春染有关?”
夜中天冷笑:“春染在墨月城待了那么长时间,又身居高位,很可能持有河豚之毒。我认为最有可能下毒的就是她。”
一号额上冒出汗来:“是,我立刻派人去追她。”
整个宅子都动起来,二十余名高手乔装出行,朝春染回家乡的方向追去,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见到或找到春染。
春染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而那几天,夏天偶有的雷雨又下起来,下得特别大,“轰隆降”的雷声经常在晴州城上空炸响,
皇宫里,景立天搂着贞妃,叹气:“贞妃啊,姒月这贱人迟迟没能抓到,你说朕该怎么办呢?”
贞妃安静的蜷缩在他的怀里,轻声细语的道:“皇上,臣妾不懂得如何抓捕和消灭逆贼,但是啊,臣妾不认为姒月能动得了皇上的根基,皇上没有必要为这种女人忧虑。”
“唉,贞妃,你没有接触过这个女人,不知道这个女人的险恶狡诈。这女人长了一张神女的皮相,骨子里却是真正的恶魔,她一日不除,朕一日不安啊。”
“臣妾相信她是恶魔。但是,皇上,”贞妃柔柔的道,“臣妾认为皇上过得好好的,过得开开心心的,便是对姒月最大的惩罚和折磨了。来日皇上寿比南山,姒月却大仇未报,含恨死去,皇上不就是大获全胜的赢家了么?”
景立天一听,咦,还真是这个理啊!
他虽然恨姒月入骨,但原因只是因为他被姒月欺骗,而姒月恨他却是因为他不仅灭了姒月全族,还玩弄了姒月多年,相较之下姒月不知比他悲惨多少万倍,他一点都不吃亏啊。
想想,姒月现在不仅在恨着他,还一定活在过去的噩梦中不能自拔,日夜被痛苦折磨着、哀嚎着,这其实不是挺爽快的一件事情么?
这么想着,他的心情突然就好转了不少,老手在贞妃的身上摸来捏去,嘴上又道:“爱妃说得有理,不过姒月比朕年轻不少岁呢……”
姒月比他早死当然非常好,但他比姒月早……薨呢?
从古到今,最不想死的一定就是帝王了,最相信自己永远不会死的也一定是帝王,他也不例外,但,他还是会克制不住的去想死亡的问题。
“不会的。”贞妃说得很坚定,“陛下是什么身份,姒月又是什么身份?姒月日日活在噩梦之中,又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现在还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怎么可能会活得长久?钦天监的几位大师不是说了么,姒月必定短命,皇上必定长寿,所以臣妾一定能与皇上天长地久。”
景立天又想了想她的话,终于展颜,搂着贞妃亲了又亲:“唔,你说得不错,这姒月日日做噩梦,不早死才怪了,朕只要尽情的享受这荣华富贵的日子就能活生生的气死她了,哈哈哈……”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无比的、深深的期待着姒月能被抓到。
他再怎么相信姒月活得很痛苦,而且一定早死,也比不上亲眼看到来得有用。
一定、一定要让他亲眼看到姒月不得好死,他才能安心。谁能为他实现这个愿望?晴国之大,臣子之众,到底有没有半个人能为他实现人生最后的、最大的心愿?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出现,他一定会重重的用他,赏他,让他享受世人艳羡的富贵。
景立天觉得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出现的,至少短期内是不会出现的了,然而,就在雷雨“轰轰”的次日晨间,有太监匆匆来报:“皇上,东皇门有侍卫来报,说有人愿意以性命保证其知道姒月的下落,要当面向皇上出售这个情报。”
景立天才不会相信有人会这么轻易的知晓姒月的下落,淡淡道:“让楚刀去见。”
太监道:“那人坚持要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