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郁庭川耳边说了些话,和宋倾城打过招呼,然后离开,整个过程里来去匆匆,没有多做停留。
郁庭川这日出门,不再是西装衬衫,一如往常和宋倾城早晨散步时的穿着,白色棉质的短袖衫,墨色的休闲长裤,眼睛看着大屏幕上的股票数据跳动,周围不时传来股民的长吁短叹,宋倾城看到恒远商业那只股有小幅度下跌,却没见郁庭川为此皱过一下眉。
宋倾城看着红红绿绿的大屏幕,不懂这里面的门道,过了会儿,郁庭川主动给她讲解:“炒股就是投资,投资最重要的两点,独立思考和内心平静。”
听到身后传来的叹息声,宋倾城忍不住弯起唇角:“道理大家都知道,遇到实际情况能冷静的没几个。”
郁庭川听了,没否认她的说辞:“所以,还是要锻炼自己的内心。”
“不是谁经过锻炼都能有颗强大有力的心。”宋倾城继续说道:“大多数人都有懦弱的一面。”
郁庭川笑,随后开腔:“懦弱是本能,勇者无畏罢了。”
闻言,宋倾城嘴边的弧度加大。
上午港股的收盘是在12:30,回去的路上,郁庭川又教了她一点:“投资方面,巴菲特说过这样一句话,在别人贪婪时要保持警惕,而在别人警惕时就要贪婪。?人不可无欲,却也不可以过贪,投资的第一准则,永远不要亏钱,至于第二条准则,就是记住第一准则。”
宋倾城听着这些话,好像很简单易懂,内里却不是谁都能领悟到的,在商场上沉浮多年的生意人,靠的不仅仅是人脉和经验,也要有敏锐的观察力。
当天傍晚,付敏来了云溪路八号园。
付敏的气色不算差,却也说不上有多好,丈夫昏迷多年醒来的消息,并未让这个为家庭付出的女人有丝毫的喜悦。
宋倾城见付敏像有话和郁庭川说,找了个借口上楼,把客厅留给郁庭川叔嫂俩。
大概半小时后,付敏出现在主卧的门口。
敲门声让宋倾城抬起头。
付敏站在门旁边,淡淡一笑,然后走进来:“在看书?”
“随便看看。”
宋倾城把书放去边上,自己从飘窗下来:“大嫂和庭川谈完事了?”
“嗯。”付敏道:“其实也没什么事。”
宋倾城请人坐去沙发那边。
付敏亲和的目光落在宋倾城隆起的腹部上:“预产期是在十月份吧?”
“差不多十月底十一月初的样子。”
“那会儿我应该不在国内,到时候只能电话联系。”付敏莞尔:“不过会准备好红包,咱们就网上转账,也省得再准备红包封。”
“”宋倾城有讶异:“大嫂要出国么?”
“最晚下月初就走,小菁高考已经结束,我打算带她去瑞士念书,上回都办好了手续,也不麻烦,到了那边再看看,要是环境好的话,以后养老也在那儿了。”
付敏的语调平和,不是在说话,更像在把结果告诉旁人。
宋倾城不知道该怎么接腔。
付敏要走,很可能是郁祁东的缘故。
但是有些话,宋倾城不好说。
付敏好像知道她的为难,自顾自说下去:“小菁的爸爸醒了,虽然现在行动不便,以后终归会好起来,也不需要我再操心什么,反而是小菁,以前我只顾着她爸爸,太过忽视她,我这个做母亲的,也该好好的弥补她。”
“郁菁向来很乖,会明白大嫂的用心良苦。”
付敏微笑,笑容里有欣慰。
随后,她看着宋倾城:“小菁昨天已经告诉我,你有发短信问她爸爸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宋倾城没否认。
“我也是15日那天才知道他醒了,他事先找过小菁,我没有察觉,这两个月里,我没再住在医院,除了我自己,另一半时间都由护工在照顾小菁她爸爸。”付敏解释着:“还有庭川辞任总经理的事,我已经问过祁东,他说他那天投的回避票,不管怎么样,在这件事上,是他对不住庭川。”
听到这些话,宋倾城没有感到愤愤不平,可能是人之常情,在有钱人家里,兄弟要争公司的管理权并不稀奇,她理解郁祁东醒来后的做法,却不能认同。
付敏道:“小菁得知她二叔辞去在恒远的职务,很自责,哭了一晚上,这两天的精神不怎么样,我让她和我一块过来,她不肯,认为是她害他二叔做不成总经理。”
说这话的时候,付敏的语气内疚,夹杂着叹息:“我不想为自己的丈夫和女儿争辩什么,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庭川在董事会上请辞,或多或少是他们间接造成的,更甚者,也有我的部分原因。”
如果她没把股权转到郁菁名下,那些董事不会把算盘打得那么溜。
“已经过去了。”宋倾城说:“就像郁菁说的,谁来做恒远的老总都是郁家人,庭川这几天在家挺好的,月底我要去洛杉矶度假,现在他离开恒远,等处理好手头工作就能去陪我。”
主卧内,有片刻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付敏重新开口:“还有。”
付敏提起这个孩子,有些欲言又止,心里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却也像郁老过世的时候她在墓园说的,没办法对慕清雨破坏她家庭的情绪转移到一个聋哑孩子身上,哪怕这个孩子身上留着一半她丈夫的血。
“可能我这样要求有些过,毕竟不是庭川的骨肉,况且现在,孩子的父亲已经醒过来。”
付敏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