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我长大了。”贝卿野失笑,用小手去推男人,女孩漂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看起来怎么都欣赏不完。
苏北城失神,然后才说道:“你在我眼中,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卿野,你瘦了,跟言陌搬来和我住。”
苏北城人如其名,他的声音,是很厚重的磁性,格外的好听。
曾经贝卿野想,这样的人不去做主持人简直是可惜。
“我……家里挺好。”贝卿野没敢把自己跟陌生人闪婚的事告诉苏北城,姐夫知道会生气。
至于为什么不叫北城哥,那是贝家全部人都认定了苏北城是大姑爷,而且叫姐夫亲切,贝卿野喊习惯了。
姐姐跟姐夫的爱情,早就超过那一纸婚书。
咖啡厅的钢琴曲,开始弹奏,是一个穿白裙子,梳着麻花辫的女孩,她在念一首诗:
——
那年你走过阡陌浓了一片秋色
留下影子坐在镜子里凝望窗外
那是场淅沥的春雨
雨中荡来小舟
遥远的杨柳岸上少年弯腰系缆
那时,你在墙里,他在墙外
他许下诺言在云雀翅膀上种植葡萄
一曲清幽的萧,藤叶绕满往事
你只想留下他的足迹在月光里
裁一缕相思抹蓝那片广阔
那时,你是彩虹,他是路
数年后,他从暮云中垂钓那份眷恋
……
你没有认出他,他没有识别你
这时,你是岁月,他是记忆
——
贝卿野听到这儿,不自觉的朝弹钢琴的女孩看去,泪流满面,对方哭了。
你是岁月,他是记忆,这是爱情。
她不懂,贝卿野的心是凉的,她的爱情,一片空白,又何来生不如死。
苏北城盯着贝卿野的侧脸,“在很久以前,一个苦者对禅师说:‘我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什么方法都用了,却还是无法忘记。’禅师没有说别的,让苦者拿着一个茶杯然后朝里面倒热水,一直到水溢出来。倒了三分之一,苦者马上把手松开。禅师才说:‘这世界没有什么是不能放下,除非是你还不够痛。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就是这个道理。’卿野,任何苦难都会过去。”
“姐夫,你不用安慰我,姐姐生病,最难过的是你。”贝卿野收回目光,她大概是被那首诗所影响到,伤春悲秋,不是她的作风。
“傻瓜,听我说……”苏北城正要开口时,贝卿野浑身僵硬了。
女孩的眉头,稍微的皱了下,尽快很快,快到不易察觉,但苏北城还是扑捉到。
贝卿野的视线中,走来一群人!
男人一身黑色衬衫,他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在最前端,如众星捧月。
他低头蹙眉,似乎在跟旁边的景厉说什么,那一丝不苟的黑发,几分凌乱的遮盖到了他的眼睑上,山峰般高挺的鼻梁,桃红色性感的薄唇,那五官轮廓根根分明,是造物主最精心的雕凿。
贝卿野呼吸快要窒息,于此同时,男人抬起头来。
刹那间,四目相对,席寂深眉头皱得更深。
他犀利的眼,落在贝卿野旁边正在打量自己的苏北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