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我,将来不管再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自己去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让我站在你身边,然后我们一起去面对。”
我微微支起身子来,他一直望着我,眼睛漆黑如墨色。
“答应我,好不好?”
他凝视着我,然后抬手抚摸我的脸颊。他的手掌那么宽厚,将我的半边脸颊都包住。
“嗯,小满,我答应你。”
……
他回来得太急,北京那边剩下很多事情都没有解决。左欢给他打电话说,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新闻发布会也举行了,岳家成功融资就使得原来的收购案作废。我是听不懂这些事情的,但是我看到石越卿听到以后松了一口气,我就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但是左欢又跟他说,他爸爸知道消息以后赶了回来,现在正在四处走动呢。
我看到石越卿又在捏他的食指头了。
打了两天的点滴,他的烧退下去了,我的胃口也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有很多东西不能吃,但是已经不觉得难受了。于是我跟他商量,尽早买机票一起回去吧。我很久没回家,暑假真的该回家去了。
他说好。
我将要回家的事情先告诉了汐凰,汐凰在微信里说我重色轻友。先前五个月她是怎么陪伴我的全都忘了,那些安慰我的时间原来还顶不上你家石先生的一个拥抱。
我赶紧赔上笑,一边许诺着要给她带礼物,一边又说回来以后请她吃米其林大餐。
田小姑娘嗤笑一声。
给我爹打电话的时候,我说我定好了机票,几天以后就到家。我妈听到以后特别高兴,我趁机赶紧说,最近胃口不太好,让我妈别做大鱼大肉,做点清淡的。
我妈数落了我好一阵子。
打电话的时候,我们都在书房里。他正在电脑前面发邮件,我抱着电话,看看他的模样,然后慢慢跟我妈说,这次回去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我妈好奇地问,什么事啊现在就说吧。
他这时候从电脑前抬起眼睛来看我,我望着他,忍不住就笑起来,心里像是灌了刚采出来的蜜,甜甜的。
我妈在电话那端叫我,我笑着跟她说,回去你们就知道了。
……
飞机还是英航的那一班,从希思罗机场出发,下午四点多的。我们俩中午就出门了,慢慢悠悠地晃荡到机场,办了登机牌过安检,找了间餐厅坐下来吃点东西。
我端着餐盘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看到他正看着那两张登机牌出神。
“想什么呢?”我将盘子放到桌子上,“登机牌有什么好看的啊。”
他说:“我上回回去的时候,坐的是一样的航班。”
我凑他近一点,笑嘻嘻地问:“上回回去的时候没有我,你飞机上那十个小时都怎么过的啊?特别寂寞是不是,有没有想跳下飞机跑回来找我?”
他没有笑,竟真的很认真地答道:“嗯,想过。”
他眼睛里的光芒那么盛,灼灼的。我望了他半晌,笑一笑,才开始低头喝我的粥。
飞机上的位置我们坐的是靠窗边的相邻座。我本来想要靠过道,这样他就不用太挤,可以把腿伸一伸。但是他知道我有时候会晕机,一定要靠窗,说靠窗会比较舒服。
起飞的时候,阳光透过窗格洒在我的身上。他一直握着我的手,我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石越卿,我问你一件事啊。”
“嗯,什么?”
“你跟你爸爸,你们的关系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啊?毕竟是你爸爸,怎么会这么僵啊?”
他沉默了几秒钟,我有点忐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问错了。刚想再说点什么转移一下话题的时候,他却先开口。
“是因为我奶奶。”
我一听,愣了一愣。
他接下去。
“大二那年,我奶奶突发性心肌梗塞。因为她一个人住,每天我们都会通话。那天我直到晚上都联系不上她,有点急了,就给石贺打电话,让他去看一看,可他说他有应酬走不开。我没办法只好给岳姨打电话,岳姨就开车过去,可是送到医院的时候……”
他越说声音越低,我听到他声音里略略有些发颤。
“我接到医院的电话就立刻赶回去,但还是晚了。”他没有看我,我却觉得他眼眶有点发红,“从那以后,我就不再跟石贺联系了。”
他甚至都不愿意再叫一声父亲。
在这样简洁的叙述里,他省略了太多的东西。但我却能想象到他那时的心情:远隔万里却联络不上自己最亲的人时的心急如焚,万般无奈之下求他父亲去看一看,他却推诿不肯时的寒心和绝望,还有事情发生之后他对自己那一份无力的自责。
我无法想象他在飞机上那十多个小时是怎么度过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的眼睛又不听话的泪汪汪了。有水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眼前一片雾蒙蒙的。
他抬头看我,慢慢微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