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开什么玩笑?!让他做我的第一个弟子?做梦去吧!”汐凰叫道。
我说:“我就不懂了,他追你追得这么辛苦,你怎么一点好脸色也不给人家啊?他也是学生吗?在哪个学校啊?”
“嗯,他学金融的,”汐凰说,“伦敦商学院的研究生,明年毕业。”
“哇塞厉害,这可是好学校啊!”
“你知道这个学校?”
“当然了,金融圈里名气大着呢!”
“我为什么不知道?!”
田小姑娘一脸正色地看着我,我十分无奈。
“那他是哪儿的人啊?”我又问。
“他没说,应该是从香港来的,但家里亲戚好像挺多的,哪儿都有点联系。”汐凰略想了一想,反应过来,“真是,你琢磨这么多干嘛,别想了,我不可能跟他的。”
“为什么不可能?”我皱眉头,“人家都对你一见倾心穷追不舍了,长得一张混血脸,身材像抖森似的,学历也不赖,你干嘛一点不考虑啊?”
汐凰跳起来,大呼:“可算了吧!他怎么能跟我的抖森相提并论?!”
我摆出一张扑克脸,田小姑娘终于重新坐下来,琢磨了一下,认真地说道:
“小满,我跟你说,只发生过一回的那叫做一见倾心,三天两头发生的那就得叫花心大萝卜。我跟这人不过就在医院里见过一面,他就能对我这样穷追猛打,一看就是老手,轻车熟路了,看见漂亮女孩子想找点乐子。相信我,这人跟你家石先生完全就不是一类人,我怎么可能有闲心陪着他玩?”
我趴在琴上,正想着呢,汐凰却忽然话锋一转,问我道:
“对了,明天九月六号,二十岁生日你准备怎么过啊?”
我说:“没什么特别的计划呢,看看石越卿记不记得吧。我没有告诉过他我的生日,再说他最近又忙,我也不想太折腾了。”
“你可别小瞧你家石先生,”汐凰啧啧道,“他都能不动声色地把你家地址摸个清楚,还能不知道你的生日?等着吧,明天肯定有惊喜,搞不好他会送你阿加莎的全套书呢。”
我将信将疑的。
那天晚上我跟石越卿聊天的时候,故意没有提起这件事,他也没有提。我心想汐凰每次都说对,这回可算失策了,他果然不知道明天是我的生日。
本来我没有那么在意过生日这回事,可是这样想一想,心里难免有些小失落。
第二天一早我爹妈在群里祝我二十岁生日快乐,我娘问我有什么计划,生日准备怎么过,我敷衍地说自己马上要开学了,石越卿最近也挺忙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
我爹给我发了个大红包,让我去大吃一顿,之后便没有多问了。
于是我在琴房里练了大半天,也不知是什么心理,就是赌气地没有找他。说来也奇怪,明明是我自己没有告诉人家,结果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却还是期盼他能知道,然后给我一个惊喜。如果给了我就心花怒放,如果没给我就要委屈失落。
女人怎么都这么口是心非?
我心里有气,却无处发泄,干脆一股脑地都撒在了钢琴上。我重新捡起《图画展览会》那首曲子,对着键盘就是一通狂敲,那首鸡雏的舞蹈被我弹的,简直犹如鸡雏的屠戮。
有人在这时候进到我琴房里来,我抬眼一看,是马可。
“小满!”她语气惊喜,“我听到有人在弹图展,过来一看,居然是你啊。好久不见啊,你上回比赛弹得怎么样?”
我站起来,给了她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特别不好,不过没关系,根源已经被我找到了,”我笑着说,不愿再多提,“你呢?你最近忙什么呢?”
“忙着申请艺术家签证呢。”
“艺术家签证?那是什么?”
马可说:“是英国移民局给艺术人才的一种签证,要好多手续,音乐会的节目单,比赛获奖信息什么的。还要跟律师谈一谈,咨询要准备的各种文件,特别特别的麻烦,我刚跟我老师讨论完这事呢,他说帮我联系联系。”
“那个签证有什么用啊?”我好奇。
“他们就只给有天赋的艺术家这种签证,五年的,挺难申请的,要是申请下来,五年以后就可以再申请永居了。”
她说的永居是在英国的永久居留权,我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接着马可又说起一些别的事,我们聊着聊着,突然被我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我一惊,急忙拿起手机去看。
是石越卿。
可能是我太急,看到来电显示以后,笑得又毫不遮掩,马可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眼睛里全是调笑的神色。我转过身去,接起来。
“小满,”他的声音传过来,低沉而温和,“你在学校吗?”
“嗯,在琴房呢。”我一边回答着,一边笑着躲马可凑过来的耳朵,我怕石越卿不知道,特意提醒,“有同学在我这儿呢,我们聊了会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