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妃,已经给将军换过药布了,就是午膳……将军着急看军行图,所以饭菜都凉了。”
“嗯。”世子妃听后微微应了一声,捋了捋衣袖便进了军帐的北首,转身又吩咐身后的士兵准备一碗马奶.子。
虽说也见过别的男人受伤用药,但是周璟帐内的药味很清淡,且榻上也是干干净净的,让人觉得清爽,这与西突厥那些脏兮兮粗糙的男人极为不同。世子妃进大帐后,看到周璟胳膊上的纱布都渗出血了,还坐在椅子上看兵书,便走过去伸手抽出了兵书,“胳膊都渗血了,还看兵书,敢情不疼?”
“兵行在外,久拖必出乱子,况且国库内的银钱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周璟面色冷淡的继续看兵书,偶尔抬眼睨了弘吉剌·恩珠一眼,玉面桃花的脸上满是担忧。
“你们西唐的参将都是个没用的,没什么本事,还惹得将军差点儿断了胳膊,如今连饭菜都让你吃凉的。”恩珠坐在桌旁,将小铝锅端在了火盆子上,“我那还有些谋士,将军若是需要,恩珠今儿个就让他们过来给将军献计策。”
周璟扬唇一笑,“你那些谋士就跟城外玩杂耍的一般,来了还要吃本将的军粮,世子妃还是自己养着罢,本将不养闲人。”
周璟本就生的俊俏,如今这一笑眼角眉梢的潇洒俊朗就像是糖一般,不由的让人想尝一口。
“将军莫要再笑了,纱布都渗红了,恩珠给将军再换一块儿药布。”弘吉剌·恩珠走到他的身后,毫不介意的掀开了周璟的绸缎上衣。
周璟皮肤生的好,那伤口长长的一道,在上臂处甚至都露出了森森白骨,瞧着就可怖的疼,他却皱眉随便一扯外衣,“一个军帐,孤男寡女,传出去又是难听的,”
“将军,恩珠不在意,”恩珠凑近他的上臂,想给他清理清理伤口。周璟却下意识的皱眉猛地一抬受伤的胳膊,“你不在意,本将在意。家里那个是个心窄的,若是听说了什么传闻,日后回去了就不好哄了,世子妃不晓得本将费了多少心血,才走进她心里,舍不得啊……”
弘吉剌·恩珠的眸子微微往下一垂,半晌看到他窄窄性感的腰,又叹了一口气,“罢了,恩珠不碰便是了,只是饭还是要吃的,要不伤口愈合的就慢了。”说完,就把热好的汤饭重新摆在了桌上。
周璟坐在桌前,宽松的软绸袍子滑落到胸口上,左手别扭的拿着筷子吃了几口小菜,男人吃饭本来没什么好看的,可是这半隐半脱又孩子气般的吃法,惹的世子妃的眼睛开始躁动,一双眸子不住的往周璟的脐下瞄。
周璟正用心的吃饭,因着左手用筷子不太利索,就心烦的起了一肚子火儿,看到世子妃饿虎扑食一般灼热的眼神,眉头猛地皱起,厌烦之色毫不加遮藏,“本将又不是猪头肉,世子妃收回眼中的垂涎,让我家明玉知道了,保不齐又要吃醋了。”
恩珠尴尬的垂着眉眼,不过是个小瘸子,究竟哪里好,让他这般龙章凤姿的男人,不由自主的为她守起贞洁来了?
正想着,大帐一下被撩开,叶正清笑嘻嘻的走进来,朝着周璟道:“周大哥,你心心念念的三公主……的宝贝信。”说完放肆的抓着那封信转了个圈儿,“说起来,人家三公主可是第一回 给你写信,我瞅着应该是怕你胳膊掉下来。”
周璟倒是好脾气的一笑,也不顾惜胳膊上的伤口,一把夺过心,抬脚踹了叶正清的屁股一记,“这叫关怀本将,你他娘的懂个屁,滚出去!”
说完,眼风又落在世子妃身上,淡淡道:“你也出去。”
锦帐一合上,周璟便笑的跟个孩子似地用刀戳开了红印,只见信上只有工整的小楷写的四个字:围魏救赵。在信封的末尾还有一块儿小小的硝石和硫磺……
有时,这等妙计是点石成金,一场战役就像是蒙着的窗户纸,一旦被妙计戳破那便是广遨的天地。但是戳破战役的窗户纸却需要极致的智慧,周璟熟读兵法,可是这等刁钻又粗暴的法子,他真的是没想到。
这看似小的硝石和硫磺,再掺上生石灰那便是炸开平静湖水的巨大能量,定能把西突厥搅得天地颠倒,想到此,心里的烦闷便升腾为一股子兴奋。
不过,在地道埋火药的事儿,必须做的如鬼魅一般秘密无声,一旦被溪原蛮子发现,他将会腹背受敌,不下三五日便会全军覆灭。
正考虑该派谁去挑这根攻城拔寨的大梁,就见一个小兵捧着另一封信,笑嘻嘻的进了大帐,“将军,半路上还耽搁了一封。”
上面的字体略微有些活气儿:听驸马伤了胳膊……这是太医院配的药,本宫试了试倒是灵验的。
周璟打开一个状似胭脂的白玉圆瓷瓶,里面有一只细细的翡翠细管,怕拿着不方便,那把手上还缠了一个红色的丝绸带字。
周璟将玉瓷瓶放在鼻尖嗅了嗅,就让军医进来涂在了胳膊上。
军医看着那清亮的药膏,小声道:“这等药虽说愈合效果好,可是性子烈,涂上会很疼,将军确定用?”
周璟笑了笑,“就是断下胳膊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