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吊着也坚持不了太久,这个时代没有营养液,没有先进的医术,没办法让人一直昏迷下去。
李何华唇抖了抖,颤着声问道:“他......他昏迷了几天了?”
罗二回答:“已经快三天了,他只在被我们抬回来的当天晚上醒了一次。”
想起当时张铁山睁开眼对他说的话,罗二此刻忍不住对李何华说了起来:“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将他打来的老虎卖了,说是......说是要是他不行了,留一部分钱给婶子,剩下的钱送去给你,还说......”
李何华忙问:“还说什么了?”
罗二痛苦地道:“他还说,要是可以,想让你带着书林回去看他一眼。”
说着,罗二重重捶了一下腿,“铁山他到底在想什么?老虎再值钱也不能碰啊,光有钱没有命要钱干什么?他也不是缺钱的人啊,打那老虎干什么!我真的.....真是.....哎!”
李何华脸色血色尽失,心颤抖着.....
张铁山他不缺钱,他不需要历尽危险地去打老虎,而他之所以打老虎,除了为了她没别的原因。
李何华不由自主想起张铁山对她说的话,他说让她不要担心钱的事情,他说钱他来想办法,原来他的办法就是去打老虎。
这个男人,他为了赚钱给她买酒楼,竟然去深山里打老虎,被老虎攻击,那该伤成什么样啊......
李何华的眼泪无意识地流了出来,一滴滴地滴落下来。
书林感觉到脸上滴落的眼泪,抬起头就看见娘正在流眼泪,惊得张大了嘴巴,小嘴巴动着,发出“啊啊”的声音,小手惊慌失措地抬起去擦她脸上的泪。
娘不哭不哭,不要哭。
书林擦着擦着,也伤心了,撅起嘴,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甚至发出了“呜呜”的哭声。
这是李何华第一次听见书林发出声音,但在此时此刻她却没心情高兴,只怕自己吓到了孩子,赶忙将脸上的泪胡乱一擦,用自己的脸颊蹭着他的脸颊,安慰道:“没事没事,娘没事,书林不哭,你看娘都不哭了。”
小家伙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睛看李何华,听她说不哭了,这才伸着小手去揉自己的眼睛。李何华连忙阻止了,掏出干净的帕子给他擦泪,“好了好了,刚刚娘是被沙子迷了眼睛才哭了,把书林吓到了是不是?是娘不好,娘不哭 ,书林不哭了。”
小家伙抽噎着,瘪着嘴委屈地打量李何华,见她果真不再流眼泪了,才不哭了。
前面赶车的罗二看到这一幕,心酸酸涩涩的,但更多的是惊讶于李荷花的变化,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蛮不讲理的泼妇李荷花么?
李荷花怎么可能这么温柔?而且他现在才想起来,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瘦了?原来的肉呢?
他原本对于张铁山对李何华的惦记,心里是一百个不理解的,他不明白自家兄弟怎么会惦记那个女人呢?而且还要自己去给她送钱。
可如果是现在这样的李荷花,他倒是能理解一点。
可铁山现在这样......可怎么办啊?
在无限的担忧中,车子终于在张家门口停了下来,李何华抱着书林跟在罗二后面走了进去,直接进了张铁山的房间,一进去就看见木床上躺着的张铁山,正紧闭着眼睛,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脸也煞白得吓人,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
从张铁山敞着的中衣里可以看到,他整个上身都被绷带缠着,白色的绷带里到现在还透着血迹。
李何华不相信那个像山一样的男人,此刻竟然如此脆弱。
张林氏已经哭晕过去好多次了,此刻正被人劝着回房躺着,可是她死都不愿意,死死地抓着床头不愿意走。
张青山抱着头蹲在墙角,整个人都被悲伤掩埋。
两个人对于李何华的到来,已经没有了任何斥责的力气。只有同村其他人面带异色地看着她,不过,她现在什么都不在意了。
李何华用尽所有力气,抱着书林,一步步朝床边走去,朝这个此刻看起来一碰就碎的男人走去,直到走到床前,才停了下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李何华将怀里的书林放下,将他放到床上。
书林跪着爬了两步,爬到张铁山跟前,伸出小手去摸张铁山的脸,轻轻地,好像怕自己把爹爹摸碎了。摸着摸着两只眼睛便又红了,啪嗒啪嗒的掉起了眼泪,无声地哭。
虽然他不懂爹爹这是怎么了,可是却能敏锐地感觉到,爹爹生了很严重的病。所以他心里好难过。
张林氏看孙子回来了,突然来了力气,一把将书林抱在怀里痛哭,“书林,书林,你快叫叫你爹,你叫叫他,让他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们,你让你爹赶紧回来啊!”
书林挣扎着从张林氏怀里探出身子来,伸着小手朝张铁山那里扑。
他要爹爹......
李何华的视线从张铁山的面上移开,眼前的一切让她的心难受得揪在一起。
张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