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放在被子里揉了揉猫大爷的脑袋,猫大爷舒服的在她手心里蹭了蹭,又喵呜了一声。
“我也怕。”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没有外公,也没有林长庚,一个人在这个冰冷的地方,真的怕。
好像忽然一下子,自己又变成刚刚重生时的那种感觉了。
天大地大,她一个人,惶惶然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
她睡不着,就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从进府前和孙嬷嬷的对话,进府后和秦氏的牵扯,到后来沈安莹带人来寻衅,晚上还要被奇怪的沈达庭折腾一番,这一天活得比她之前的每一天都累。
“沈达庭……”她默念他的名字,心里在问,为什么他对安南王府有那么大的意见呢?
他能做到今天的位子,安南王府助力不可谓不大,可是他不但不觉感激,反而只有不满,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很古怪。
沈筠笙眨了眨眼睛,不明白。
既然不明白,那就睡吧。
明天让人去告诉林长庚,他肯定会明白的。
想到林长庚,她心里泛起一点暖意。紧了紧身上的被子,阖上眼睛睡着了。
……
时间过得很快。
沈筠笙抬头看向天空,如今已是七月末了。
她在永安侯府呆了多久了?
沈筠笙掰着指头算了算,半个多月,近二十天的时间。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她每日早起,给沈老夫人请安,陪着老夫人一起用早膳。回来之后练练字,上午的时光就被打发了去。
用过中饭后,她会提笔写信,写给林长庚,述说从昨日中午至今日中午发生的事情,像是记录流水账一般。
他总是要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凡事记述详之又详。她拗不过他,就听他的话,一件件一桩桩全写下来告诉他,间或掺杂几声思念,像夏日里吃到了冰,整个人都清清凉凉,浑身舒畅。
因为林长庚上午要入宫上朝,即使不上朝的时候他也会慵懒示人,每每太阳快要爬到正中的时候才会起,为的就是不让建昌帝的戒备心太重而已。
她明白他在韬光养晦,也知道他迟迟不回西陵,反而在这里委曲求全是为了什么,心里的感动愈深一分,她每每就越想看见他。
每当思念如洪水,裹挟着道不尽的情感扑面而来时,她都会一刻不停的轻抚发上簪,颈间玉。
那是她唯一的慰藉。
而且,进永安侯府这么久,她半点消息都没有探查到。
府中的熟悉面孔很少,她小时候隐隐有着印象的那些人,只有很少还留在府里,像沈老夫人身边的管嬷嬷和秦氏身边的孙嬷嬷。
因为沈老夫人敲打的缘故,秦氏除了第一天找了沈筠笙的麻烦之外,接下来都没了动静。沈筠笙乐于她当做府里没自己这个人,但是她若是想要从孙嬷嬷那儿探听到什么,不和她接触似乎是不可能的。
那个孙嬷嬷又惯会打太极,很是精明,她更担心自己偶尔的问询会引起秦氏的猜忌,如果她真的知道什么,并且不能告诉她的话,那她此举便无异于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而管嬷嬷,一样也是左右逢源。她在这府里待了这么多年,沈筠笙完全不是她的对手,费了大工夫才保持住自己的心神没反过来被她套出话去。
还有别的几个老人,她只要是有一点印象的,都试过了,但是却毫无所获。
她更加坚信,这事有蹊跷,但是真的知道这事的真相的人却不一定有几个。这些人可能只是知道些皮毛,听见过风声,但是都不敢说出来罢了。
“小姐,萧程回来了,让我给您传话。”璎珞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面带疑惑的凑到沈筠笙耳边低声耳语。
这院子里被秦氏的人塞满了,在自个儿住的院子里说话也不安心,小心翼翼地让人有些憋屈。
但是小姐当时说了,反正秦氏已经把眼线布置下来了,我们也心知肚明就是来监视我们的,那便不用再防着他们,还要再做什么事情去虚与委蛇,就大大方方地我们该怎么过活就怎么过活,但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不让别人听见她们的谈话内容也就是了。
“这是他说的?”沈筠笙疑惑扭头,林长庚让萧程传话给她,近日不要出门,待在府中勿动。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璎珞摆了摆手,也是一头雾水,但是萧程只说了这么一句,说世子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沈筠笙踱步走进房间,坐下来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突然会说这么一句话,难道京城要变天了?
“璎珞,你去找一下澜哥哥,问问他最近京城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在深宅之中接受消息迟缓,多数时候都是靠沈安澜知道外界的事情,也多亏了沈安澜在,她在这府中一切都好。
璎珞应下来,转身出了门往沈安澜的住处去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沈筠笙抬起头,璎珞这么快就回来了?
定睛一看,才见外面进来的不是璎珞,是一个小侍女,进来之后就恭恭敬敬地矮下身子:“小姐,二公子在外求见。”
二公子?
沈安钧?
他来做什么?
沈筠笙摆了摆手,示意她先下去。
沈安钧现在是林长庚的超级迷弟,林长庚刚刚命人传了话,他就过来了,莫不是林长庚的意思?
想到此,她不禁有些开心,连出去见他的动作都快了许多。
他们两人毕竟是一男一